我静静地坐在教室回忆我的学生时期,我知道,处在这个年龄阶段,并不是很有资格去谈回忆、人生之类的字眼,因为毕竟自己还是很年轻、因为自己走过的路,正是所有学生已经走过或正在走或将要走的路、也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取得多么值得炫耀,有资格去指导后来者并给他们提供经验或教训的成就。 但莱布尼茨曾说过,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更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我们都一样 我们又都不一样 回顾以往或快乐或痛苦或失落或感动的一件件小事,我都情不自禁地流泪,那都是自己的阅历,都是自己宝贵的精神财富。 我愿意拿出来和读者分享,也让我再沿着回忆的河流捡拾些遗落的东西吧。 重新定位审视自己,正是为了塑造一个现在及未来更具力量的自己。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接受过“私塾”教育启蒙的学生。 未上学前,估计我也是一个让爸妈操心费力的小孩子,一件事就可以证明。 我妈告诉我,那年我们家收麦子,他(她)们都投入了紧张的“收麦子战役”中,没时间照顾我,就把我交给门口伯伯照看,他们家前几天已经收过了麦子,所以有时间帮我妈妈照看我。 我妈告诉伯伯,孩子还小,牙还没长出来,还不会吃呢。 伯伯就把我放在水泥地上让我乱跑乱爬。 他打算去切点西瓜吃,天也实在是热。 他切了一盆子西瓜把它们放在桌子上准备吃。 这时候,他听到门口有人叫他,他瞅了我一眼,发现周围并没有安全隐患,看到我一个人还玩的傻开心,他就匆匆忙忙往外跑看是怎么回事。 等到他和人家说话结束回来了,一推开屋门,他都笑哭了。 他看到我手里拿着一块很大的西瓜在啃,地上已经扔了两块比较小的西瓜皮 我看到他来了,还傻傻的抬头朝他笑一笑,好像是在说,伯伯,你们家的西瓜真不赖,真甜,然后我就又投入“啃西瓜战役”中了。 等我爸妈忙了一天来接我的时候,我伯伯就说我妈妈骗了他,我妈迷惑不解,啊,咋回事啊?我骗你啥了? 伯伯就告诉了我妈那件刚刚发生的“怪事”,你不是说孩子不会吃嘛,怎么我一会不见,他就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两三块西瓜。 我妈了解事情原委之后,也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估计孩子真是又渴又饿了,才会自己去找东西吃吧。 伯伯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证明他也是赞成我妈的证明的。 我妈举着我的“小鸡爪”,晃动着给伯伯说再见。 等后来我长大了,伯伯见到我,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小鬼,你偷吃了我的西瓜,搞得我也是啼笑皆非。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个小捣蛋鬼。 现在想来,自己满脸都是笑。 我爸妈以前带养我,肯定是非常非常非常不容易。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吧,该说说我受“私塾”启蒙教育的事情了。 等到了该上学的年纪,那时候虽然家里很穷,但爸妈都想着给我找一所比较好的学校。 他们看上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幼儿园,价钱虽然有点贵,但为了让我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们一咬牙一跺脚,就打算把我送到那里去。 那一天,我妈把我打扮地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她还特意用布给我做了一个小布包,斜挎式样的,她就手拉着我,朝幼儿园走。 等到了幼儿园,我妈就去和人家交谈,估计是想让我在这里先试验一天,可以的话就交钱,让我在这上学。 谈妥了之后,我妈就叫我进去。 我就迷迷糊糊听我妈的话,像一台机器机械地走了进去。 我好奇地往里一瞅,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一群的小朋友在玩玩具,玩蹦床之类的器械。 但你以为我很高兴吗? 不,我并不高兴!相反,这里的一切反而使我很恐慌,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紧张感。 在我还在愣着发呆的时候,我妈就打算偷偷跑出门口去,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幼儿园。 等我缓过神来,放眼四周去找我妈时,我找不到了。 我赶紧往门口跑去,发现门是紧闭着的。 我站在幼儿园院子里就大哭起来,趴在地上大哭,我用脚去猛踹大门,我恨透它了,就是它阻隔了我回家的通道,就是它把我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使我感到惶恐不安,就是它使我在地上打滚痛哭流涕。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我的嚎啕之声并未衰减,相反,当幼儿园的老师们来劝阻我时,我不但不听,还哭的更厉害了,想要挣脱老师的束缚。 随后,门打开了,我妈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师,颇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老师说,小孩儿看来是不想在这,我领他回家吧。 我妈拉着我往外走,等到了外面,就送开了拉着我的手,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跟着。 我心里高兴,我攻破了我妈的“阴谋诡计”,我又是一只在蓝天上自由翱翔的小鸟了! 回到家后,我爸妈就商量着,幼儿园,小孩儿不去,不如把他送到村里的老祠堂吧。 过了没几天,我就又跟着我妈往老祠堂走,我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情况,傻傻地拉着我妈的手,斜挎着我妈给我缝制的小布包,挺高兴的。 老祠堂门口左右摆放着两只石狮子,挺威严的,只不过由于时间与天气的缘故,导致石狮子表面有些许磨损,但并不妨碍整体美感。 老祠堂台阶挺高,靠近门口的左右两边也摆放着两只比较小的石狮子,模样与大石狮子相同,只不过是磨损很少,比较光滑,估计是小朋友们经常骑在小石狮子上玩耍形成的吧。 老祠堂大门是木制的,门板上有一条一条明显的小沟,像是人故意挖的,又像是经过风吹日晒形成的。祠堂大门像一位慈祥的老人一样,站在那里,和蔼可亲地给人们讲述着人们的进进出出。 我妈带着我踩着高高的台阶进了祠堂内部,我一瞅,颇为荒凉,正屋两旁都是杂草,小朋友们的桌子摆在院子里,他们乖乖地坐在那里,跟着村里的一位又矮又胖的女教师念书识字。 我妈上前和老师打招呼,说让我在这听几天课试试,我妈并没有告诉老师我“大闹幼儿园”的事。 奇了怪了,我在祠堂的时候,并没有大哭大闹,反而觉得这地方真是个读书识字的好地方。 现在想了想,应该是祠堂祖先的缘故吧。 我妈和老师谈妥之后,就趴在我耳边说,你好好在这上课吧,我去干活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我看着我妈朝祠堂门口走去,我妈走得很慢,她怕我再次上演“大闹天宫”,我妈回头朝我看了看,见我没哭,就加快脚步走出了大门,关上了大门。 祠堂老师给我安排了位置,我就和小朋友们一起跟着老师读书识字。 后来我妈告诉我,在听到我们小朋友一起读书时,她打开了大门,往里面瞅了瞅,见我认真跟着老师读书,她也就放心地走了。 以后,我就在老祠堂上课了。 在老祠堂的时光,真的是我又傻又呆又蠢萌的时期。 那是一年冬天,天上飘着雪花,房屋、树枝杈上、路上、大石狮子上,一切的一切都穿上了雪白的衣服,白茫茫一片,冬姑娘真美。 我们跟着老祠堂教师学习,等到第一节下课了,我的肚子就开始作怪,我感觉很饿,想吃点东西填充肚子。 我就去找老师,我跑到老师面前,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对老师说,老师,我肚子饿了,想要回家吃点东西,等我饱了,我就来了。 老师呆愣了一下,过了几秒,老师对我说,你回家吧,吃点东西赶紧过来上课,知道了吧。 我应声往外跑去,脚踩在雪花上,一片片雪花飞舞在我脸上,头发上,我手里也抓着雪花,但雪花一碰到我的手,它就融化了,我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那个动作,异常兴奋。 等我到家了,我妈也发愣了,我妈问我,咋回事呀?我刚把你送到老祠堂,你咋跑回来了?在幼儿园惹事了?你打人家小朋友了? 我回答说,没有,我趁着下课,对老师说我饿了,想回家吃点东西再去上课。 我妈松了口气,但又愣了几秒钟。 我抬头看到我妈笑了笑 我急忙说,妈,你给我拿点吃的,我边吃边回去,老师同学们等着我呢。 我妈才缓过神来,赶紧给我拿了一个苹果。 我拿着苹果,边吃边往回走。 等到我到了老祠堂门口,我听到老祠堂里面敲出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放学的提示音,但我不相信,觉得没这么快吧,我就回家拿个苹果的时间,这就放学了? 在我疑惑的同时,小朋友们往门外跑,一个个像极了断线的风筝,一个个小手摸摸小石狮子的头,摸摸鼻子,摸摸小石狮子的脸,又光又滑。 我拉着一个小朋友问他,咱们放学了? 他说,是啊,放学喽,回家吃午饭去喽。 我手拿着苹果,疑惑也打消了,跟着我家附近的小朋友们一起边走边把路边的雪揉成雪球,互相扔砸,你扔到我的头上,我砸到你的脸上。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往家走。 等我到家了,我妈就又问我,咋又回来了? 我说我们放学了。 我妈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对我妈说,我去找小朋友们打雪仗去了。 等我跑远了,我听到我妈高声说,记得来家吃饭昂。 我也高声回应着。 老祠堂是我学生时代的开始。 记忆中的她还是那样温柔可亲慈祥动人。 每年过年的时候,老祠堂都会举办活动,撒发糖和核桃,让人们抢,给人们增加节日的欢乐,祝愿人们过的越来越好,越来越红火。 我已经连续几年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去了。 今年 我不愿意再错过她 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抢点糖和核桃 为我的家人祝愿祈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