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是少年,她是少女。 那时少年还会在上学的路上抬头看天,用急匆匆的步伐画着三点一线,会假装没看见不再熟络的同学。 那是少年的初恋,似乎并没有白衬衫和连衣裙,只是写幼稚的诗,唱煽情的歌,简单的零食,固执的纪念日,开始相信星座,开始在乎起生辰八字,开始本能地受不了女生梨花带雨,思索着韵脚一笑莞尔盈盈一握便是爱情。 曾嚣张地把甜言蜜语藏在字符游戏里,生怕少女不知道他的爱意,郑重其事地说将来要替她把长发盘起,为她穿上嫁衣,认为拼凑的那些零碎的东西就是爱情。 曾冲着公车摆摆手,一边提步往回走一边有节奏地回头,只是执拗地认为如果少女的视线透过车窗看到的必须是像童话里一样单薄的背影,只是觉得如果影子拉的不够长会对不起夕阳。 也曾一起讨论做过的最浪漫的事,可惜没有一起躲过屋檐,所以最浪漫的还是雨天,只是在校园里踩不到同一处的滴答,又可恨校门外没有逗留的街角,总是会记不清回家的路有多远。 虽然快门按下的声音很好听,但少年却像讨厌做数学题一样莫名地讨厌照片,觉得那不是在保存回忆而是盗走了秘密,少女也默契地不曾提及自己喜欢胶卷冲洗出的一瞬间的光影。 少年也曾许少女一生执子之手,一本正经地发誓除了少女都作骷髅红粉,期待着少女脸颊百看不厌的羞涩然后得偿所愿志得意满,想着不必等到长发及腰少年娶你就好。 少年固执地保持睡前问候的习惯,幻想着彼此是否会失眠,在脑海里放映有的没的烂漫场景,觉得层出不穷的浪漫也需要点睛之笔。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毕业,在少年的幻想里毕业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替少女拭去泪水,不用再靠小纸条传递自己砰砰直跳的心意,可以肆无忌惮地牵手走遍大街小巷向世界宣告自己的爱情。 只是当少年终于发现毕业后的晨光一样可以碎得斑驳而且凌乱,少女似乎却没了兴趣欣赏说好的夕阳,第一次少年感到了自己在徒劳,原来小纸条的爱情只能扔在教室的纸篓里。 只是毕业后的夏季时常会让整片天地淋雨,少年坐着公车到城市另一头去寻找所谓的爱情,看着车窗玻璃上从右上角留下来的雨水像极了蜿蜒着挣扎着逃命的蚯蚓,似乎又像极了那一刻慌不择路的自己,忐忑那次旅行的结局…… 就像少年给少女的诗里也曾写道: “一场残酷的竞赛 没有多余的彩排 数不清的意外 放不下的阻碍 还不清的债…… ” 等大幕拉开,总是有完美的开场白,冗长的对白使得来不及彩排,忘了词,笑了场,一次次卡带却不能重来。 少年拎着笔雕刻着字里行间,只是后来有了标点,才被轻描淡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