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后期

我，童年少年

年年随校到十字路烈士墓前

举手行队礼

在山岙的横溪里嬉戏

一九七七年春天

我，成长为青年

将陵园搬迁

在游着烈士忠魂的山岙里

开山、挖土、筛砂

盼大坝早日筑起

翌年底高考中榜挥手离去

但汗水和大地的亲吻

已播下生命的种子

你，胎动了好几年

一个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农民儿子

九龙湖水库带着经血

水起，波起

斗转星移，光阴荏苒

转眼之间四十年

我，迈入老年

成为观光者站在坝前

你碧波荡漾

我两鬓秋霜

不变的是湖边的九龙山

还是昂头摆尾

在我的梦里

你常常是从湖底腾出水面

你的龙脉，这条童年时嬉戏的横溪

是否还是从深山流出汇入库里

每每回老家

我会想起

湖底下的英雄故事

浙东游击根据地

“三五支队”，抗顽剿匪

丰碑虽迁

英魂已铸青山围合湖边

看守着湖水的纯洁和甘甜

如飞，也会在云中

化成九龙把祥雨洒在湖里

每每打开自来水

我会想起

老家中的饮水来自二十多里外的湖里

曾经的汗水留在那里

今天，我试着用文字筑成坝

把回忆的泉眼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