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逝世百天之悼念
母亲,是深广的大地 我是大地上的白杨枝, 身子直立,头向上探寻。 可根还在母亲的心田, 母亲是我们心目中的神明, 她如圣母把我呵护至今, 而我始终是个孩子, 向她敞开透亮的心扉: “母亲,我爱您,永远,永远!” 想当年 母亲可是妇女当中的排头兵, 当洪湖水涨威胁周边几个公社, 是您第一个报名去参加抢险的行列; 当遮天蔽日的蝗虫蚕食家园, 是您带领村组老少在田边撒网扑灭; 当旱情灾害来临庄稼地里冒起了烟, 又是您带领全村百姓日夜挑水灌田。 想当年 “农业学大赛”的运动,轰轰烈烈, 是您带领上百人的劳动妇女撑起了半边天, 三更天,披星戴月下田挥镰收割, 五更天,整齐的麦垛已堆在脱粒机前, 黎明时,打谷场上又见您不倦的身影。 想当年 市区召开群英代表大会, 我的母亲的名字列在前, 凯旋归来乡亲们列队欢迎, 您那真诚的话语感地动天: “感谢党啊,感谢父老乡亲!” 怎能忘, 母亲白天在外挣工分,还要孝敬公婆送茶水, 晚上煤油灯下陪子读书,缝补浆洗做针线, 夏日时分顶着烈日自家自留地上种蔬果, 隆冬季节甘冒严寒下河破冰忙储肥。① 怎能忘, 在三年自然灾害那个年头里, 母亲“邻帮邻,宝贵命”常挂嘴边, 邻里的孩子因缺少营养得了浮肿病, 母亲跑去几十里,一担担回山芋藤萝卜茵, 邻家孩子浮肿渐消退,母亲心里好欣慰, 成家大哥三十好几光杆一个未娶亲, 母亲充当月老牵线搭桥终成美满姻缘。 怎能忘, 在漆黑的夜晚,我仿佛看见, 母亲的白发,刺在我的心尖, 母亲眼角的皱纹,深深印在我的内心, 母亲佝偻的身子在我的脑海回旋。 母亲,我时常悲哀地仰望你的照片, 再也不能抑止住如线的泪水, 尽管泪眼看不见黄土, 但是我知道,纵然呼唤能穿透黄土, 我怎能敢惊扰您的安眠? 母亲啊,我有太多的遗憾, 我还未来得及给您添一身素装, 您一生钟爱素雅和整洁; 我还未来得及做您的拐杖, 陪伴您观赏祖国的山山水水; 我还未来得及弥补您幸福的时光, 承欢膝下侍奉茶水到床头前; 您怎么就和这个世界匆匆说“再见”? 能不使我心疼任凭泪水在脸庞肆意蔓延 母亲,我把您安放在家乡的小河边, 那里有树丛、有鸟鸣、还有小河潺潺的流水, 我写了一支歌给花、给海、给黎明, 愿伴随您度过春夏秋冬的每一天! 母亲,安息!
注①(苏中地区冬天下河淘河泥为来年庄稼施有机肥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