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外一首）

 

一阵轰鸣

一阵风

将我托付给了天空

那些围在我身边的星星

像是在低语着什么

说什么呢？

我听不清

但，也还是要懂

 

星星们都安坐在那里

个个的神情

都是那么的坦然

任我在它们之前之间穿行

 

但，无论怎样

因为使命

我还是要赶我的路程

至于什么星星什么星星等名类

别问

问我，也毫不知情

 

星星们生活、安生的地方

也真是出奇地干净

即是再大的风

也甭想从这里吹起一粒尘土

星星们练就的体能

也真是出奇地强硬

即是再大的轰鸣

也甭想撼动他们的一根毫毛

然而

更能让人动容的是

往下看

一块块灰白色而厚重的云层

就像似一堆堆鼓胀起来的垃圾

又像似一层层涂抹不均的浆糊

将人世间弄的

像是得了白斑病

黑一块、白一块、灰一块

还有一块一块相互勾结起来的

不灰白不白的

即是尔或幸然从它们缝隙中

挤得出来的几处灯火

或暗或明

但，也还是毅然

仰起他们那虔诚而高贵的头颅

舔舐着天空

至于下面那些

弄不清也说不透的事物

翻腾中

也不知他们

是在欢腾还是在疼痛

 

穿越茫茫昏黑中的大海

柔软中的涌动

又让我陷入了一个

只有星星们

才能够知道的梦境中

 

那数不尽的山峰波涛般的汹涌

让我想到了

暗流涌动的情形

让我想到了

时势中那些耗损的生命

竟如此的冷凶

竟如此的轻薄

有些事情还未来得及让你多想

你，就已经化为了风

 

啊——

轰鸣

也只是轰鸣

啊——

风

也只能是风

在它们强劲的轮换中

我的魂灵

一次次地被唤醒

耳闻目睹

上上下下那些潦草的面容

路上

我似乎背了一块灰暗色的沉重

闭上了眼睛

 

前行、前行

坚定而勇猛地前行

直至走出一块上下和谐

天底太平的色景

2018.9.2 夜飞行于异国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