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睡了，谁醒着

我很矛盾，我想忘记秋天

忘记金色的稻谷，忘记蓝色的天空

我无法认识自己，在孤独的深处

游鱼和白羊都长出了翅膀

河水渐渐枯涸，草原次第消失

冬天活着，灵魂在旷野里长歌

叶子形容枯槁，寒冷与纯洁同样热情

我的思考近乎精神病人，没有人相信

我的梦里有流浪的冰川，还有深情的海浪

我不知道未来的样子，我思考着未来的样子

可是，墓碑以山的姿态横亘在空间的断面

荒草守在坟头，是在摇旗呐喊还是在左右逢迎

元谋人的头颅，在时间的皱纹里孤独地凝望

凸起的眉骨在辩说，黯淡的眼神在质疑

石器，青铜，玄铁，青花瓷，所有的进化都应该顺其自然

是时间易碎，还是人类虚荣

所有人都想站成菩萨，包括菩萨自己

而膝盖说，进化是一种错误

我跪着或爬的舒服度高于站立

我睡着，没有白昼

这是一个梦，当杞人忧天的时候

我坐在原子弹上飞，在速度与激情面前很矛盾

我！有时候不敢想

有尼山的孔丘和涵谷关前的老聃，还有菩提树下的释迦摩尼佛

我！有时候不敢不想

星光照耀，废墟竭力保持晚节的样子很动人

月色如银，象形文字奔涌的黄色河流很悠长

这时候总有一只彩蝶，箭簇一般撞击我的前额

我要努力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2018年10月31日于听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