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二胡,总能勾起一段回忆。 记得在爷爷家里,有一把黑色的二胡,漆黑的琴杆,墨绿色的弓毛很有精神似地挂在卧室的墙上,它是爷爷的珍宝。没事儿的闲空,爷爷总会习惯性地取下二胡,在和煦的阳光中轻轻拉着弓子。 回到家,我总会踩着凳子,取下二胡,拉着爷爷来到院子里,让他演奏一曲,爷爷总是满口答应,精神的二胡在他的手中飘出悠扬的音符,围绕着我,我总高兴地笑了。 还记得那年暑假,我悄悄地踱进爷爷的卧室,小心翼翼地取下二胡,捧着这个宝贝,来到院子里,细细揣摩它的样子,小心地抚摸着琴弦、琴轴和弓子,我想起了爷爷拉二胡时的样子。爷爷左手按着琴弦,不断移动着,弓子在他手中听话地摆动,弓毛在琴筒上来回摩擦,发出悦耳的声音。然后爷爷总会闭上双眼,随着音乐露出陶醉的笑容,早已烂熟于心的谱子流畅地演奏着,曲调时而忧伤、时而舒缓,石榴树下的光晕里满是音符。那音符也荡到我心底…… 我想得越发出神。不由得轻轻地拉动了几下,但难听的声音猛然扑来。突然,巷内传来了爷爷回来的声音,我慌乱地拉直弓子,猛地向上一提,琴的外弦断了,我一愣,也顾不上多少,提起琴奔向卧室挂上了墙。不一会儿,爷爷又骑上自行车出去了。 我快步走进卧室,二胡摆在床上,精神的二胡像断了胳膊一样“奄奄一息”地躺着。爷爷知道琴坏了,我…… 许久,爷爷买回了新琴弦,躲在对面的屋子里的我,悄悄地望着,只见他把琴夹在两腿之间,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拉紧琴弦向上提并缠绕在琴轴上拧紧。爷爷边拉动着弓子,边旋转着琴轴,紧缩的眉头很是严肃。直到音乐的再次响起,才让我安心。 爷爷没有责怪我。 当我再次推开那窗、打开那门,阳光又洒在琴上,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和这琴一样爷爷老了。轻轻取下二胡,摩挲着尘扑的弓毛和那根断过的琴弦。 轻轻摆动弓子,朴素的空弦音萦绕耳畔,来到窗前,隐约间,仿佛爷爷仍拉着二胡,一旁是双手托腮沉醉其中的我。 熟悉的旋律在尘封的记忆深处隐隐传来,琴声依旧悠扬,但爷爷却卧病在床。他不会再去触摸这琴。小时的沉醉竟已成为“绝唱”。 那二胡,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