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的芦苇随风轻荡。那纤细的枝干是你瘦弱娇小的身躯,那轻荡的芦花是你飘逸动人的秀发,那摆动的芦叶是你嘴边的盈盈浅笑,那河边吹来的丝丝清凉是你芳香迷人的味道……你,你,你,满脑子只有你的影像,我的思绪随着河面上清清的微波慢慢地铺展开来…… 初识你是在那一个西洋式的舞会上。那天,许多小姐、太太,穿上西洋式的长摆裙,浓妆艳抹,小丑般在人群中扭动着。而你,淡素抹,只携两片脸上的红云,裹着丝质的紫色长裙,翩然而至。你在舞群中轻快地舞动着,那裙裾上的绣蝶如活了一般,在紫色的梦幻中 闪闪发光。我在人们的惊呼声与掌声中,托着供客人饮用的红酒,远远地,远远地看着你,你,你……,一段舞曲过后,你优雅地从我身边走过,托起一杯红酒。我不禁说了声:“小姐,你真像个公主!”你回过头来看着我,如水的眼眸里满怀欣喜。 你,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族、千金小姐,而我,只是低低在下的一个奴仆、一介布衣。 然而,当我第一次 你将丫头差走,自个儿和我呆在一块儿。那天的天好蓝好蓝,水也好清好清。你看到这平常的小河,竟高兴得差点哭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们两个静静地坐在河岸边,什么也没说。“扑通,扑通”,但我似乎可以听到你的心跳。一阵微风吹过,你耳际的发丝轻轻地飘动着,你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水里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喜欢你这种执着的表情,真的。忽然你自语道:“唉,那河边的长草是为谁叹息啊?”我一看,忙说:“不是长草,是芦苇。它哪会叹息啊?…唔。”你垂下眼帘,不语了。临行前,你采下了一棵芦花,递给我,依旧是不语。我只看你的背影,远去,远去……只是通晓唐诗宋词的你,今日为何竟如此沉默! 我“为伊消得人憔悴”,日日盼你的出偶尔一个聚会,你才会走下阁楼,到我主人的别墅来,一展你那倾国倾城的舞姿。我于是日日盼着那盛大的节日到来。 有一日,你托你的小丫头送来一管红色的箫笛,还捎了个口信让我去城楼等你。我抚摩着红润的笛身,心里满载十万个喜悦,骑上快马赶到城楼。烈日当头,火辣辣地烤得我口干舌燥。我焦急地原地不停着走着圈儿;一圈,两圈,你为何还不出现?或许只是为了矜持,你躲在城楼一角,或许你一直都在远远地看我。带着这个宁愿相信的“或许”,我拿着箫笛,骑着马儿,走了…… 后来才知道,就在我去角楼等你的那一天,你已经穿上了鲜红的嫁衣,成为了别人的新娘。丫头说你在金碧辉煌的轿子里哭得满脸通红,但在新郎官的家门口你又满脸灿烂地迎接每一个客人。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一个无言的开始注定了一个无言的结局。望着手中通红的箫笛,我似乎看到了身着红装的你,幻化成一只银蝶,霎时灰飞烟灭了……我流下了无助的泪。 河面上的芦苇随风飘荡。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岸上,举起手中那棵芦花,含着泪把它放在了胸口。再也难见你美丽的容颜,再也想不出你的背影,我只听见岸边芦苇无声叹息,沉重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