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下了七天,这清晨才断断续续的结束了情感,却也不曾见到放晴,依然笼罩着几层薄云,挡住了试图挣破的阳光。突然想去荷花浔走走,这个十年未曾再见的朋友。踱着湿地,卷不起一丝风尘。 路过弄堂,不知何时起比以往热闹了许多,走过长桥,也是多了些人气。荷花浔悄然已至,想起,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还年幼的我,惊讶于这一方水的美,苦尽思索,想出了浔这个字,不知是否得当,却让这一摊水从此有了名字。荷花浔在一个还没有名字,也没有机会再有名字的小公园了,门口比以往了多了一把锁,仿佛是见到中国的土地上禁止了中国人进入的感觉。 一旁贴着一张几近残败的拆迁通知。我未曾有心去细看,直接翻了进去。荷花浔是整个公园的中心,也是景致的所在,其他的任何地方单独成列未必会引得感情的驻足,但伴随着这一片水,造就了她,也成就了其他。刚进园就被凄切的蝉鸣声唤醒,让人无法沉醉于任何的思绪,蝉鸣,沿着一方鹅卵石街,就到了一棵老槐树下,听奶奶说过,它比奶奶的年纪还要大。 看着正在凋零的槐树,这不正是寒蝉凄切,骤雨初歇之时吗?一阵风不留情的吹过,虽然很轻很轻,但却也吵醒了微眠着的贵妇。几片槐树叶子就随着不经意的风落入着荷花浔中,映着水面,倒映出了正在挣扎却不免消散的绿色,让人感慨,容颜易逝。激起的微弱的泼?,是新衣上的褶皱。撞到绿决的水草,又返还了些许,要是正有鱼儿在下面嬉戏正是恰到了好处了。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在荷花浔边看蝌蚪的情形了,赶着一群群的黑压压的,自东向西,自西向东,也能玩乐了一整天。“唏疏疏”的一声,随着几声寂寞的鸟鸣,又回到了现实,原是稀稀落落的几只麻雀,他们是来送别这即将告别的一方水土吗?落在了槐树枝上的几只,鸟鸣个不停,它们是在享受这“乔迁之喜”吗?喜得是数着白边红纸的中年人,喜得是心高气傲的少年,喜得是茫然未知的孩子。但却从不属于它们?也许明天它们就再难找到这样一个落脚的地方。几层薄云终究是挡不住阳光的,几片泄下,全然像不得是深秋初晨的日光,吓跑了枝稍上的鸟儿,照亮了远处花丛绿叶上的露珠,像是浓妆艳抹的女人射出的钻石的光芒,直让我眯起了双眼。 透过水面上的鸟的飞影,从有到无,直至消散,以后怕是再难觅这景致了。鸟鸣与蝉声构成了和谐,与水面的微波仿佛五线谱上的乐章,奏上了最后一曲,实在不愿,听一首曲子得奔赴千里之外。若是每个地方都能有这样一篇憩休心境的荷花浔,那是多大一件幸事啊!荷花浔是寂寞的,以后她将永远不再寂寞……荷花浔是短暂的,她留下的却是永恒……我们是幸运的,失去的将是宁静,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