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树浴,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家家辞灶神,吃饺了-。这天吃的饺子叫小年饺子。 以往的小年,都是我们一家五口在一起过,可是今年却不同:母亲在济南住院;父亲赶去护理;刚放寒假的哥哥,今天也带小妹探望母亲左了;只剩我一人留守家中。“俱在异乡为异客,我踱空室倍思亲”,这是何等滋味! 天阴沉沉.风冷飕飕,院内空荡荡,凉冰冰|我在昏昏沉沉中打了个寒颤。唉,夕天怎么了,炉子也跟我过不去,用了一叠纸也没引着火,还被呛得两眼直流泪、丧气!我索性把刨花全放进炉中,不管了。我摊着黑乎乎的两手,在屋里转了几?。算了,不点了,晚上多盖床被吧。煤气用光了,好在还有半壶热水。打?饭橱找来找去,终于又发现了半个咸鸡蛋。望着阴黑的天,我的心里淤塞了一团委屈和烦闷。我仿佛又看见父亲挂满血丝的双眼,母亲浮肿的身躯,哥哥紧锁的眉头,还有妹妹那失去红润的娃娃脸儿。我不忍看着家境曰衰,可我又能做什么呢?“兵一一” 远处一声爆竹的钝晌,打断了我的思绪,接着一切都沉入了声和光的海洋。天黑了。 幸运!黑暗中,炉子里竞闪烁着几星火光,我心里一动,又塞进一膛木块。 “建新’开门-一”谁?我疑惑地前去?院门。 “少梅?!”我又惊又喜。只见她那娇小的身子裹在火红的羽绒服中,还有那黄书包。一进门她就嚷起来:“哎呀,冻死我了!” 顿时,屋里充满了活力和暖意。“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一边脱外衣,一边卖关子。 没等我张口,她又说:“快洗洗你的黑爪子吧!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大饭盒。哇!饺子丨我一口一个大吃起来,没用几分钟销下去半饭盒。猛抬头,见少梅正蹲在炉边拣煤核,跳动的火焰把她的脸映得红扑扑的,小巧的鼻子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的心腾地热起来,一股暖流顿时涌遍全身。友爱,屉人间最美好的感情,平日你或许察觉不出它的存在,但当你孤独时,它是多么可贵! “这下屋里暖和了。”她说。“今晚儿我请了假,过小年了,咱俩好好玩玩吧, 眼泪滚烫滚烫地顺着我的脸颊淌了下来。我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 饺子,小年。“孤独”代我送走了灶王、“忧郁”为我请来了“友爱”之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