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倒是过得顺遂安稳,安心地拿到了等待已久的理想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心情也似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凝实的朦胧。 忙中之余偶尔翻翻书,读的是七堇年的《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其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道: “站在这样的悬崖边上,有摇摇欲坠的仓皇快感。仿佛生命可以以这样一种壮烈而寂静的方式断裂。于是突然于六月的雪山艳阳下瞻仰起生命最本真的脆弱与阒静。令你怀疑起经历它的目的与意义。” 写这篇记录的时候,恰逢山雨雾蒙蒙,所以倒也有所同感。 倘若是下雨,便是在夏日才来得酣畅淋漓,没有梅雨时节般的潮湿,煮一壶苦中药的苦涩,更没有冬日雨夜的干燥,点一节枯木枝的单薄。阳光破云而出,被风卷地而起的茉莉花瓣,携着青草的清香,软软的滩成苔绿似的清水。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雨落过后,本应枯枝败叶,可楼下的树木,却分明来得葱翠。就像今日即使有幸望见彩虹,也知所过之处雾色昏黯,所行之处零落破碎,所忘之处兀自慎行。 即便轻嘲自己的思想贫瘠,但从未怀疑过生命最初的意义。 [2017.7.23] 写下日期时,才察觉假期已过了一半。 手里还握着邻居家树下刚摘下来新鲜的芒果,熟透的外皮溢出泛黄的果汁,狼狈不堪地粘在指甲上,指缝间尚晕着一股清香。 姐姐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回到娘家。稚嫩的脸蛋,招摇的小手,圆滚滚的小身子,吐露着不清的字音,咿呀学语,一双眼睛澄澈地看着世界。这是一双成年人无法拥有的,未被世俗红尘沾染的,清澈无比的眼睛。 我们曾经都拥有过,却得未曾有。就像天空无声飞过的白鸽,白色的羽毛纯洁得如同肃净的栀子花瓣,干净得如旧。影子随着悄无声息的凉风渐渐变幻着,神秘的令人捉摸不透,耳畔似乎又响起那首亲切的童谣。 我突然有些畏惧那样周而复始,复制粘贴的生活。坐在灯光煞白的教室里,写着试卷和习题,长期的光照使自己的脑神经紧绷,眼球酸痛,由于疲劳出现白光一样的幻影。宁愿生活就好似一场人生谶喻,与不可违和巧妙照应,宁愿是一道突兀的逆命题,是天际徒然照亮的银河,独自迷醉又清醒。就像七堇年在文章末写道:“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我羡慕那些能够桀骜不驯地写东西,能够用精致的语言写出批判文字的人,正如同我羡慕那些透着风情,随口便能吐露出诗句,亦或是能读着暗涩难懂的哲学的人一样。 可我也就是个俗人。 我看到的和普通人一样,眼里只有成绩,排名,以及决定终生的考试,看到的只有前途漫漫穿堂而过的风。 我开始变得现实。 但我仍笃信那句被我莫名喜欢的话。 “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