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只蝶蛹变成一只飞蝶的过程是脆弱、痛苦的。而当你变成一只飞蝶,舞翅而出时,你已经成长了。 ——题记 即使是正专心上课时,我也会忽然想起那个房子的影子。从脑海中蹦出来。越来越近…… 那是外婆的房子,我曾经数过,从车站到那里一共是88步,闭着眼我也能走到正门口。 外婆的房里有一个小院,不大的,一辆公交车般大小,院中摆放着外公心爱的鱼缸,墙角立着一株小瓷,绿色的大叶片,红色的骨朵,已记不清普通话怎么叫了,只记得大人们叫着甚是好听,放在家里大富大贵,盆必要用瓷器做的,那样一株就摆在墙角,是外公的心肝儿,一天早晚都要放一次水,最早的时候鸡未打鸣外公便要下床的,那双又大又厚的硬底鞋踏着楼梯把我吵醒,我总套了衣悄悄跟在拖鞋声后面,躲在门边偷看外公高大的身子躬了下来,那样专注地淋上水,又打量到鸡被惊醒,匆匆打了早鸣,外公才回房去。楼梯上要是看见我的俩眼珠滴溜溜打量着那株小瓷,驱赶我上了楼,这一天就总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我可不是盯着那盆小瓷看,那东西我向来不稀罕的,对那时的我也没有什么吸引力。我是喜欢外公那个当时有我一人高的大鱼缸。混土的灰棕色,圆肚,摸起来又滑又顺手,可惜我看不着里面的鱼。我为这踩着小灯一屁股坐上了鱼缸边,缸口大着呢,比我见过的所有缸口都要大,我一手扳着沿边,两脚跨在边沿,总算瞧着了里面数十条花红绿白的大田鱼,四处瞧瞧——嘿!没人!一手摸进鱼缸水中,摸到了一条大白鱼鳞片上的黏膜,鸡皮疙瘩由手上穿了一身,瞬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接着就进缸了,我掉下去的时候激起了一片水,头露出水面时不免喝了好几口水,双脚一下子踩到了缸底的大石,两手搭着缸沿,浑身鱼屎味。我觉着冷了,“哇”一声哭了出来。缸里的鱼好像被吓着了似的往下蹭,在我的小腿间躲藏。我干了件糊涂事,结果就是发烧两天,被大人叮嘱不准出“小黑屋”,母猫的窝也安在了这。这下我不怕没伴,追着怀了小猫的母猫到处跑,就是想要摸摸它光顺的毛,却吓跑了它,自此再也没回来。虽然没有被外公骂,却遭几个表姊妹的怨了——吓跑什么不好,吓跑几只老鼠也好,干嘛吓跑那只猫! 再是后来,我就被送回了母亲那儿。我也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顽皮掉进外公心爱的鱼缸发烧了两天两夜,也许是因为我吓跑了怀了小猫的母猫吧,也许是因为我藏了外公的剃须刀吧……反正,各种恶事我都干了个遍罢,所以外公已忍无可忍,狠心将我送离了那个我爱得深切的,不舍的房子,那里积了我童年未醒来的梦,是和我最投缘的一片乐土。但被送去母亲身旁后,我被迫开始了“去人间”这条路。一路满是泥泞,我挣扎着学会了怎样做好一个人,各种苦恼、忧愁迎面拍来,考试失利,朋友离去,各种苦楚掉入了我的生活中。 但在我就要感觉是世界是灰暗的,生命是无味的时候,我从书丛中翻出了它。它出自汪国真的笔下,它说:“不是苦恼太多,而是我们胸怀不够开阔;不是幸福太少,而是我们还不懂得如何去生活。忧愁时,就写一首诗;快乐时,就唱一支歌。无论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生命总是美丽的。”字字刻入我的心中。诗真是奇妙的东西,诗人真是奇妙的存在,多少年后的今天,我的心镜居然被汪国真一首小诗拯救,找回了生命的色彩。 此刻我忽然感觉心如止水,空气沁人心脾,呷上一口花茶就能令人幸福不已……就如舞翅而出的飞蝶,经受了巨大的改变后轻舞在生活这片天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