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被窗前的杉树层层过滤,给桌面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讲台旁擦得锃亮的黑板前,那浅粉色的毛毡外套,一双锐利的眼瞳透过无边眼镜,一头简单干练的短发,一声朝气蓬勃的“上课!”,一节妙趣横生的语文课的大幕便就此拉开,而这位指导我们演绎学习生活的人便是葛老师。 犹记,我初来乍到,来到这方未曾谋面的水土求学,面对满纸陌生的初中知识,我像一个懵懂的孩童一般手足无措,入学考试的下滑让我仿佛置身于茫茫迷雾之中,捉摸着前行的方向,这时一抹和煦的微风在我耳畔飘过,促使我抬起头去迎接洒落的金光——那便是葛老师那灿烂的笑容。 那是开学的第一天,王老师正专心地介绍着开学的要求,我一边紧握着手中的圆珠笔,一边飞速地记录着,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在了我匆忙的字迹旁,“你的字不错,但是太大了,只要写格子的一半就够了”,我惊讶地抬起脸,葛老师的短发斜斜地盖在眼镜上,但那双认真而关切的眼神仍将丝丝的暖意注入我心田,我默默低头应着,感恩之情却在脑海中经久不息地涌动。 经历开学后的初遇,我便开始积极参与她那精彩纷呈的语文课堂,她循循善诱,几篇晦涩的文言文被她解释得浅显易懂,也总能将严肃的课堂变得轻松愉悦。一次默写后,葛老师一边在桌台前发默写本,一边打趣道:“我们班有个同学太爱钱了。”“咦?”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了。这时,葛老师从容地转了个身,在黑板上写了个“南”字,又轻轻地擦了一横,一个“¥”赫然出现,我们被逗得哄堂大笑。葛老师也分外注重同学们的写作能力,一开始,我总是适应不了初中的学习方法,盲目地以为佳作只意味于文笔好,一下笔便骈四俪六,堆砌词藻,但在中游徘徊的作文分数令我十分苦闷。这时,葛老师像一位妙手丹心的医师,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症结:虚!她耐心地告诉我,好作文在于题材与构思,那堂半命题作文课上,她不厌其烦地领着我们挑选填空的素材,引出“题材决定论”,再加上每周一篇的实践训练,我的作文终于跳出了陈旧思维的枷锁,破茧成蝶。 经历一年的磨砺,升往初二的期末考试已悄然降临我们身边,我那曲折的语文成绩终于稳定下来,但仍充满了进步空间。一次紧张的期末复习中,葛老师抽了几位同学上黑板完成题目,我也名列其中,抬头一看,这题我会,便迅速挥笔完成,自得地回到座位。而葛老师却默不作声地慢慢地走上讲台,圈上“在十六、十七段”这个条件,在我的题旁打了个大叉,我的心“嗖”地凉了,她那严厉的目光也向我投来,我把头深深埋在语文书中,耳边同学的议论和老师的批评都变得嗡嗡作响,令我无地自容,下了课,葛老师把我叫到桌边,语重心长道:“题目不看全,怎能考好呢?你现在缺的就是踏实,才能更好地发挥自身的能力和水平……”最后,葛老师向我提出了期末语文班上前三的要求,我点头郑重接受。两个星期不断的自我鞭策终于让我交上了满意的答卷,严慈相加的她让我越发难忘。 在南校区的最后几天,放学我向同学们挥手告别时,回首一望,葛老师仍专心致志地在教室里伏案写作,她的眼镜放在一旁,头埋得分外低,笔尖不停地在书上圈点,我感到分外留念与感伤,但那深深的恩情仍久久萦绕我的心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