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祈来去,只为与你相见。——仓央嘉措 卸下了前一天的疲乏,我们整顿好欢喜的期待,前往早有耳闻的青海湖。 这一路,旌幡飞舞,羊群徘徊;我靠在大敞的车窗上,不禁笑出了声。广袤的天空湛蓝得让人觉得瞥上一眼都是玷污了它,远山群峦与天相接;前一夜的星星坠成了碎片。落在草原上,——是格桑花。与其相映成趣的还有羊群、牛群,它们不时地高昂起那美丽高贵的脑袋,仿佛在为自身的居所怡然自得。 “我瞧见了!”有人惊呼,带着极为抑制却又叹羡的感情。 我还以为是油菜花田:疾速掠过的风带着一阵清香,淡淡的,却久久萦绕于心间;顺着大路两侧望去,只见一大片——不,它是连续的,是一个整体。一株株油菜花在风的抚摩下,探出了头,迎风而曳,像尚处孩提的小儿,满面春风地朝我们笑。 再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天哪——”就在几百米之外,天空好像已接近了尽头:像是落日最后一抹余晖仍积淀着最耀眼,也是最纯净的颜色一样,在一条微妙的界限处,天空融进了……是的,它融进了青海湖。 等车开到湖边时,我心中的震撼还未消失,我匆匆跑下坡,想到近处去虔诚地膜拜这片湖。作为我国最大的内陆湖,海一样的面积令人顿生敬畏之感。 站在桥上掺望,这才发现湖的颜色变幻无穷:光线稳定时的色彩最能撩拨心弦,这种颜色是人类的染料厂生产不出了,当你点起脚尖远眺时,波光粼粼,水面泛起涟漪,似乎有心不让你看清它的真容;但俯下身来细赏时,你会发现这水的本颜并不像南方那些被宠溺坏了的颜色,清澈无比。 我站起身来,发现一码之外有一只海鸥睁着黑如夜之双目,瞪着我,霎时,纵横上下几千年,古老与新生交汇,在脑中翻滚。 想当年樯橹灰飞烟灭之间,二十五岁的仓央嘉措来到了这片孕育澄明与纯净的湖边,踏着七月的繁华,吟着歌谣,融进了青海湖,去拜谒属于他自己的佛陀。我也想,能有一天,在我人生中最美的年华里,把自己的一切融进这片湖,以最虔敬的姿态在这片湖的佑护下获得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