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素描室。我和往日相反,并没有戴耳机,也正是如此我刚一走进去,笔与纸摩擦的“刷刷”排线声此起彼伏,让我感到一阵熟悉,我与指导老师小声交谈几句,拿了画板、笔之类的,挑了个还凑合但是有点远的位置坐下。 “刷刷”声不绝于耳。我抬笔打起草稿,笔尖于纸划出一串摩擦声,这让我倍感安心,沉入和其他人一样的境界里。我匆匆打起了草稿。在清理辅助线的时候,另一道声音滑过我的耳旁——那是橡皮与纸发出的摩擦声。比铅笔发出的摩擦声音更厚重一些,还带有一点不算刺耳的、光滑与粗糙面接触的独特的声音。渐渐的,两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上演着一首无人欣赏的歌舞——那声音即是歌,那动作即是舞! 一位老师朝我走来,并和我讲我画的不足。那是一小阵低声交谈的声音。毕竟在这种安静而认真的状况下,没人想喧哗,那会引来许多的不满。现在,这出歌舞有了评委。一幅画便是一出歌舞,我们是指挥家,而那看画的人便是观众。这类声音虽然单调、枯燥、乏味,却是我们素描室独特的声音。它也有它的可爱之处,在我们同样枯燥麻烦的排线中,它是安慰的声音,抚平暴躁的心理;在我们同样乏味小心的擦除中,它是干净的象征,不至于让画面变灰;在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更改中,它是指导我们更好的路,帮助我们突破瓶颈。 我画完了所有的线稿,起身抽了两张纸巾,淡淡地排了一层线,用纸巾擦开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它变成了平整的一块灰色。纸巾的声音比铅笔的更小更轻,软软的摩擦声在排线声中显得格外细小。我用笔尖画出它较深的一部分,用厚重的黑线排满再涂抹开来,将反光的地方一会擦淡一会过度,反复折腾,直到我满意。老师过来用6b铅笔再帮我改了改,和我讲着立体的最浓的几条线。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右手上全是漆黑的铅,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洗去了画画的疲惫和状态。那熟悉的摩擦声依旧在身后的教室里回响,而我不再在画画时只听音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