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望着一包即将见底的餐巾纸发呆。 仅仅三天,这包餐巾纸就变得所剩无几。原本饱满的身材在我的“剥削”下变得瘦骨嶙峋,原本纯白的身体也慢慢融入空气中,变得透明起来,只剩底部还维持着一些原有的白。 用纸的速度之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我夜以继日的“哭泪攻击”下,它憔悴了,也是正常的。别看我平时个性开朗,结了不少优秀份子做朋友,可内心还是挺孤单的。每天和这样孤单的我作伴的,也就只有它了吧。小到擦汗、擦嘴,大到擤鼻涕、抹眼泪,它都见证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消极情绪。它就和那夜晚清冷的月亮没有区别,是我这个孤独旅人在人生道路上惟一的陪伴。“安慰”也许是它一生的工作。 晨跑后,是它替我抹去那一片又一片细密的汗珠;受到病毒的攻击时,是它勇敢地挺身而出,替白细胞战士们收拾病毒的“尸体”,共同削弱病毒在我体内的嚣张气焰。夜深时,又是它一次一次地拭去我眼框里满盛的泪,拉回陷在“思念流涡”中的我。 这辛勤的付出,好像两个人啊。是啊,好像他们啊…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许多儿时的画面:父母喂我吃药、为我擦汗、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安慰我… 思绪收回,一切又从纸巾开始。 最近我发现它越来越懒了,纸巾的冒出越来越迟钝,有时就算是把它连续抽出几张,这几张纸用完之后,它也如同罢工一般坚决不吐出一张纸来。只有你将手指伸入它的肚子里鼓捣一番,才能从中抽出一两张用于己用。相当于之前,它无偿地将关怀奉献给我,使我感到温暖备至。而如今,只有我亲力亲为,才能勉强从它身上抽出一缕关怀来安抚我受伤的灵魂。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它就是我的父母,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它身体里的纸巾就是父母对我的爱,儿时,父母就如同这包餐巾纸,无条件地为我献出他们无私的爱。可在长年累月的“剥削”下,他们的爱也终会有衰竭的一天,他们也终会有筋疲力竭的一天。那么,我在残忍地从他们的心中抽出更多的爱来满足自己的心的这种做法,是对,还是错呢? “纸巾=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