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笔一划拟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正蜷缩在我温暖的家中,有点怀念的味道了。回忆是奇怪的东西,就像张爱玲笔下《倾城之恋》开端以及末梢那般,一把老胡琴暧昧地拉着。我又觉得自己像一张老唱片,咿咿呀呀地磨叽个没完没了。把自己的心都抽空了一般,一下子倒着翻江倒海。我一直很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前面刚完成的文字草稿全部都神经质的划去,一下子,笔的墨水有点渗透到了下面的几张纸。笔尖圆润的墨水给我张扬而疼痛的感觉,觉着自己有点歇斯底里了,恨不得一下子吐干净。 看着懒散的自己,看着懒散的世界,我不禁开始后退。不禁开始惧怕。我用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困扰了很多人,如果你一下子发现生活了十多年的世界和想象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做。宝贝告诉我、试着接受。沫沫告诉我、她用自己的方式、若是特立独行、也非她本意。很多人还是选试着接受的。或许、那真的不是我要的答案吧。我给自己下了个定义,不合群。但并非害群。 接下来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其实、觉得自己很张扬、甚至略略有了些乖张的味道。又觉得所有人都很包容我、包容我被定义为个性的任性。又觉得、世界好像围着我一个人转,我知道这种想法、幼稚的可笑,其实、很自负。 我知晓生命的渺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草芥、这个词是我不知何处得来的。就像为生命的形色度身定做一般,没有人会在意,哪怕是一个生命的逝去、所以,不存在情、何来的绝。最终还是忍不下心、无法轻而易举地释怀。写过一篇周记,叫《那一季、烟火随风》,那里面、说那一季烟火就让它随风而逝。早就发现自己做不到那么豁达,却还满心欢喜的以为、时间可以吹灭一切,生命如同一支摇摇欲坠的红烛,包括、时间容纳了无数的生命。 可是,同时也忽略了,时间都游走只是披着生命的外壳,然而、洗洗刷刷后终究让那些本就不可磨灭的印记在空气中暴露,一下子澎湃地令人难以呼吸。小夏教会我一个道理,是人、总会有多余的感情,总会有对过去的感情,那叫追怀。被我莫可名状的变成留恋、另一个比较相近的、叫流连。 突然发现,自己很沉溺于过去,莫可逃脱。小时候、总是天真美好的。看着幼稚园,我总忍不住多望几眼,那里的孩子们,像个天使一般惹人疼爱。坐在外婆摇摇晃晃的脚踏车上,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唱新学的儿歌,满溢着喜悦。不论说什么,外婆总是笑着说,好。大手干燥而明亮,总是让我想到《圣经》的开端,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温暖说、容纳了快乐,就洋溢了快乐。 这种单纯的快乐并非建立在幼稚之上、这是我永远也不愿承认的一点。看着妈咪做饭,一边抽背着今天要背的《琵琶行》、明天要背的《长恨歌》。以前的家可以听见海浪的席卷。从家去学校,我可以背完一首《琵琶行》。记得一边舔着瑞士糖,一边回答妈咪的问题,什么是瑞士,是个国家。然后妈咪说、真棒。那是她第一次对我说这个词汇,直到现在我都没听过第二声。那是一下子的快乐,像得到了整个世界,或许比世界还要多。 现在对那些的定义、叫做、容易满足。其实很想找到那种快乐的感觉,那么的干净,并不是需要被人肯定了,因为已经失去了意义。很想找到那种明亮的感觉,但是,我不是神那般的人物,无法要何有何,甚至连有何要何都做不到。 人一生、总是穿插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总有一天眼里残存着的天真会散去,大风中裹紧身体走路的人,才是朱自清笔下的匆匆、才是真正无法言语的悲哀。可是、每个人都要这样的经历。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观察着每个形色匆匆的人,真的、好可怕。追寻着什么,失去了什么,等待了什么。这次,看着《不差钱》里面那句白烂而经典的台词,我并没有鄙夷,而是深深的怨、深深的想了起来。 抚摸着落花、那是一个生命空灵的逝去。等待着花开、那是又一次轮回。 骨子里、终归是那么不堪伤痕的。 悲观的乐天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