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有一痕旧城; 旧城里有一横深巷。 深巷的尽头埋葬着一尘古宅和关于它的记忆。 ——题记 老人。 有那么几个人还记得宅子的主人是一位老人。很老,老得让人觉得他就是这座古宅。或许就因如此,一种老者特有的平洁在宅间繁衍。隐约忽见,宅子缥缈着淡淡的潮雾,一股别样的温和萦绕脸庞,打心中而起的暖意正冲淡着阴湿,是一番拂面的温柔。后视此宅,总有一种安逸的幸福,可能是老人生得安详,而你也无法否认,这宅子也生得安详,那历史的白须间,是那老人般的笑颜。或许冥冥之中,两个老人于此地相知。 老人也很健谈。总爱找个方凳,拥一炉火,与来人抚尘对坐,总希望这般温馨可消除距离,眼眸接触时,又是一番心的交融。可惜,老人毕竟与人不同,他身上的沧桑与彻悟是难以匹及的,谈得越多,却愈加发现这思想的沟壑难越,时间让人与他遥远,流逝的一切掩埋着不老的心。模糊的视线中,老人隐没于身旁的黑暗,他如同自己的宅子叹着无奈。关于他的一切,总是这样似懂非懂的一瞬带去,而故事的主题,则又久久地定格在那老房子的传奇,可总未出现自己,似乎只为这宅子而活。 老人逝于流年。 古宅。 这宅子真的很老,觉得总要崩塌于下一秒;可渐渐地深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顾虑已被坚实的历史彻底抹去,只因这古典的地域里永不存在倒下的时分。 那心灵的铁城。 他是不会倒的,因为他就如我,而他,便也已成为活着的人。我不知老人为何能知晓我的顾虑,或许此时,他离我最近。的确,宅子已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屹立至今实属不易,而老人的眼眸也似乎闪过刚毅,可能现在我才明白,古宅的根基便是老人的信任。 悠悠岁月,流逝的年华总让人深感时间的苍凉,留存的古宅也已入暮年。想想宅子残尽一生,无奈地经历着世态炎凉,而分分合合的家族恩怨,则成为古宅衰老的皱纹,这难免有番“英雄吟泪卧苍篁”的寂寥。但很显然,老人的走入让它又生一番希望,旧主新主的信任又促使着那寂静的心潮澎湃起伏,这主人的期待里,责任让它又有了存活下去的理由,他的忠诚覆灭了岁月的悲凉。我信,它是个人。 宅子立于流年。 孩子。 不知该不该算上一段插曲,前几日才知晓老人还有个孙子。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他的斗笠与眼神让人深觉他是老人。同样的安静,不喜浮华,淡淡的微笑与沉思的眼,实在是超出了一个同龄人无法明了的成熟。他说他知道老人的一切,而我,在不经意间捅破了这张薄薄的窗纸。 老人不是老宅子的主人。而老人,却又已经是这宅子的主人。 只因数年前的那场变故。老人的一切由一位素不相识的救命恩人之求而改变,那人是宅子的旧主,为救困于火海的老人贸然冲入,终客死于异乡。弥留之际请求年轻的他为自己守宅,一切的一切被老人的抉择所溃灭,老人选择担起责任,为那一世的恩情守宅至今,重责于身,老人未起贪念,那跨越苍茫岁月的忠诚,正是那宅子的骨气! 孩子给了他很多,至少他不用一生孤独,这世纪之命,我们的言语永无法洞穿此番挚情。 或许此刻,我才明白,老人恒于流年。 因为责任,所以他们永恒。 后记 不知为何,泪水能让人铭记,这座记忆里的老·宅·子,这流年里的老人,古宅,孩子。只因,左手责任,右手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