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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清明节前夕，我在上海就打算今年回老家江西省樟树市昌傅为外婆扫墓，并想看看如今家乡的面貌。于是让儿子买了4月5日上海松江南站到南昌西站的高铁车票。回到南昌自己家后不久，没等我向妈妈通报，母亲就打来电话，问我行踪，我说刚到家。她告诉我，小何（我的老伴）前几天电话告诉她，你清明节想回老家扫墓以后，她很感慨也很高兴，马上打电话给家乡的舅舅，听到这个消息舅舅很感动。为身处上海的外甥，清明节能想到家乡的亲人，还要亲自远道而来为外婆、外公扫墓，对这份孝道，舅舅无疑感到欣慰，并给予真挚地感谢。但他劝我不必亲自前来，说清明时节，风大雨急，外公外婆的坟墓，在农村荒郊野岭的山上，路面湿滑，不便行走，再说我们也是古稀老人，路途较远体力不支，会有危险和不安全。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过两天，我会在清明节那天去扫墓，将把你们的心意带给地下的外公外婆，请你们放心。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好再坚持下去，只是表达感激之情。 4月6日一早我从红谷滩家里出来，坐224路公交车来到新建区看望母亲和妹妹，进到家门，看见母亲正在吃早饭，我向她打过招呼，放下行李，首先面对父亲的遗像，双手合拢，默默祭奠。完后母亲让我进到里屋，各自落座，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她近来身体怎样？他老人家不紧不慢地告诉我:“可能是由于年级老了的原因，近来身体感觉有些异样，最近2个月以来连续3次摔倒。一次身体擦破了皮，另外一次摔的比较严重，头部被硬物磕到，半天爬不起来。”我赶紧问她：“有没有马上联系妹妹？”母亲说告诉了她。并与她讨论了应对办法。你妹妹说让我住到她那里去（马路对面，不到10分钟路程），24小时不能离人。这个情况引起了我高度的紧张和担忧，敦促母亲赶紧做好搬过去的准备，不能再拖了，她答应了我的要求。尽管如此，她老人家讲起这些经历，并没有显得恐惧、害怕和慌张，而是十分淡定地赶紧把话题引开，拿出摆在桌上她写得2份文字稿，一份是她对我们几个孩子及孙子女的评价。文稿字迹清晰、笔力遒劲、娟秀，内容中透露出对我们不同的孝敬老人方式感到满意，并表达了赞赏和感激之情。另一份写得是如果她不在了，现有财产如何分配？看架势，似乎是在作后事安排。又似乎不像，看着她说话从容镇定、面带笑容。分明在亲切跟你拉家常。我看这就是母亲做人的高明之处，做什么都能够未雨绸缪，哪怕是面对死亡。然而联系到前面告知她的身体状况，不禁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饭桌上母亲对我们兄妹说出了自己逝去以后，想魂归故里，将骨灰葬在家乡樟树市，我们理解87岁母亲的家乡情结，表示定会如愿了却她的美好心愿，让她放心。并祝她寿比南山、长命百岁、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母亲提议：“这两天如天气好，是不是可以安排到樟树市殡葬管理部门去一趟，打听一下相关事宜，看如何操作。顺便去看望一下在樟树市药材市场的表妹陈红霞。向她打听一下家乡舅舅全家的情况。这是我们陈家唯一的胞弟。”我与妹妹在车站分手后，相约后天去一趟樟树市，妹妹随即在网上预定了火车票。 妹妹是我们这个家作贡献最多的亲人。她长年无怨无悔、默默无闻地照顾着一双进入耄耋老人的父母，特别是在父亲临终前夕，喂水喂饭，倒屎倒尿。日夜操劳、夏天每日为父亲擦身子、换洗衣裤，天天在上班、病房、家庭之间奔波、连轴转。她知道大哥一家三代六口在上海，负担重，又鞭长莫及。二哥虽在旁边，但负责群众文艺工作，长年带剧团下乡演出或外出交流，也有心无力，因此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与母亲、弟弟配合，扛起了大家庭几乎所有的重担。 母亲在父亲病重期间，因劳累过度，也一病不起。妹妹与妹夫配合，同时肩负起两位老人的护理和日常起居饮食看病等工作。父亲去世后，母亲坚持独居在老房子里，不愿搬去妹妹家。妹妹、妹夫只好每天都过来为母亲做饭、打扫卫生、与她聊天等，对老人照顾的无微不至，特别有几次母亲突发重病，都是在他们的精心护理、耐心调养、无私奉献下转危为安，有惊无险。 我和妹妹4月8号上午9:35在南昌火车站，乘坐南昌开往邵阳的K2365列车，1个多小时就到达樟树市东站。下车后，我们按计划先到樟树市中药材市场，找到在那里办公的表妹陈红霞。刚下火车，一群的士司机操着浓重的当地口语，争相拉客，当听到他们说一趟每人要40~50块钱报价后，我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随后我们寻找公交站台，准备乘公交车去目的地，正当我们找到公交站台时，一位老者司机告诉我们：”公交车要等很久,能否考虑乘坐我的的士前往,费用每人20元。我们看到老者说话诚恳，态度和蔼，就跟着他上了车。在车上老年司机满口的樟树本地语言，让我们感到很熟悉，很亲切，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我们也用当地语言与他攀谈，老司机告诉我们，火车站到药材市场路途较远，一般都要收取30~50块钱一个人的打的费，看你们都是老人，所以我就只收了你们20元。看着一头白发的老年司机，性格开朗豪爽，而且特别喜欢讲话，侃侃而谈。他向我们介绍了樟树市药材市场经营情况，展望了樟树市药都发展前景。就这样我们一边聊，一边欣赏樟树市的美丽风光，不知不觉20多分钟左右到达了药都中药材市场。 妹妹告知老司机在药都标志性雕塑下面停车。下车后，妹妹找到了表妹的电话号码，与她取得了联系。原本打算我们请表妹一家人在旁边的酒店吃一顿便饭，我在妹妹联系表妹时，找到一家较气派的酒店，并点好了几个菜，马上就要下锅炒菜时，妹妹告诉我，表妹已约好了酒家，由她请客，我赶紧叫停酒店师傅，并表达了歉意。表妹说你们从省城远道而来，我作为这里的主人，应尽地主之宜。说着她把我们引到一家装修规范干净的酒店，上到2楼的包间，宾主落座以后，就自然地畅聊起来。特别是我与她20多年没有见面。看着40多岁表妹黑胖结实美丽的面容和神态，她说话快人快语，反映出表妹干练成熟的风格和作派。她在此地与人合作，开了一家药材公司，本人为公司经理，负责药材批发业务。她感慨地告知我们，经营药材这碗饭是越来越难吃了，且竞争十分激烈，樟树药都面临群雄逐鹿的现状及各方面挑战，大有后来者居上的压力。她对我们的到来表达了欢迎，并告知父亲家人都很好，让舅妈放心。她劝我们好好的在这里玩几天，妹妹告诉她，我们已经买好了晚上7:30回南昌的火车票。 表妹点了两小瓶45℃的郎酒（妹妹不喝酒），我与她各一瓶，我们边吃边聊，在聊到我与她爸爸（我的舅 舅）及外婆（她的婆婆）时，我的话夹子瞬间被打开。 说起我与外婆的那份亲情，深入骨髓、刻骨铭心。在我出生后不久，母亲因为缺奶，家庭困难，又买不起奶粉，面对如此的困境。外婆毅然决定提前给大我一岁的舅舅（她父亲）断奶，给我这个早产儿哺乳，让我度过了一段危险期。当时不愿断奶的舅舅哭得嗓音沙哑，哭闹不停，不得不让人抱开。我与舅舅虽辈份不同，但相处情同手足的兄弟、朝夕相处。外婆精心呵护我们长大，一日三餐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养牛、养猪、养鹅、养鸡。到自留地上去种菜，农忙时还要帮助舅舅耕种、收获打理家里面的几亩农田、旱地。晚上在油灯下缝补衣裳、织毛衣、纳鞋底，外婆每天都是最早起床，最晚睡觉的人。整天忙忙碌碌，无怨无悔。每当碰到河对面的镇上赶集，外婆常常牵着我的小手，坐着渡船过河，到街上买糖果、点心等零食给我吃。现在回想起这点点滴滴的生活细节，外婆勤劳、善良、朴素的音容笑貌就会呈现在我的眼前。我记得高中一年级下学期时，我写得一篇作文《我的外婆》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多个班级朗读。 在上世纪60年代的中后期，我的童年又是在农村外婆家长大的。记得那时是在外婆的村子里上小学三、四年级，与舅舅、邻居小孩一同上学，放学、嬉戏打闹、捉迷藏、池塘摸鱼、下河游泳。那时的我特别的淘气，文革期间，学校停课，当时革命样板戏盛行，一群家乡的孩子们，闲得无聊，模仿着大人演出革命样板戏《沙家浜》。我作为孩子王，扮演忠义救国军的司令胡传奎的角色。夸张的动作、走调的唱段，无拘无束，天真烂漫。在外婆家的那段童年经历，是我人生当中最自由快活的时光。 我滔滔不绝的说完了以后，妹妹把话题引到这次来的目的上，告知表妹。我们此行，肩负着母亲委托我们两个人的神圣使命，为她百年后的骨灰安置问题作准备。计划下午到樟树市殡葬管理中心咨询一下，到时如何办理相关手续。听出我们的来意后，表妹提醒我们事先可以向有关部门打电话问问。妹妹得到提醒以后，立即在网上搜索殡葬公司电话，通过与工作人员对话，完整的了解了办理相关的手续方法和条件等。并且提出了几种现在流行的殡葬办法。她们特别推荐鲜花葬。说为本地特别兴盛的殡葬办法之一。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所有想了解的问题，一个电话就解决了问题，可以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根本无需上门咨询，节省出来的时间，下午就可以到几个有名的景点走走玩一玩。餐毕，我们来到表妹办公地点稍作休息后，告别表妹后我们首先就来到了中药材市场。 硕大的一个中药材市场。药铺店面鳞次栉比，一个紧挨着一个，各种中药材、有的被敞开堆放在蛇皮袋子里、有的放在药柜抽屉里。中成药琳琅满目的摆放在柜架上或大玻璃瓶中，空气中充溢着药味的芳香、沁人肺腑。妹妹受母亲的委托买了两袋配有核桃、莲子的红糖。她自己也买了菊花茶、桑椹，还配了一副安神的中药方剂，我们逛了好几条街、数十个店铺。妹妹意得志满感慨地说：这里不愧为是药都，价格便宜，品种繁多，质量上乘、名不虚传！ 江西省樟树市在唐朝即辟为药墟，宋元时形成药市，明清时期臻于鼎盛，终成“南北川广药材之总汇”的大气候。素有“药不到樟树不齐，药不过樟树不灵”之美誉。但由于设施落后，交易方式陈旧等原因，近年来，“药都”繁华逐渐逝去。2004以来，樟树开始规划建设一个档次高、规模大、硬件设施一流的中药材专业市场。设有功能齐全的现代化电子商务交易大厅，以及休闲广场、阳光草坪、景观大道等配套设施。可以预见，樟树市药材市场一定会再创辉煌。从药材市场出来，后看还有时间，我们饶有兴趣的逛了药都公园。而后我们恋恋不舍的踏上了归程，于当天晚上10点圆满回到了南昌。 2024年4月10日草于南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