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曲循环式的忍受度应该归属于一种对一件事情的钟爱与执著,可喜爱往往是一句口号、一面旗帜、一首华丽绚烂的诗篇,在日复一日的点滴轮回中,一个人只能“一棍一条痕、一掴一掌血”地匍匐着潜行着,想快想慢皆无法任由自己的性子。所谓“心外无物”、“心外无理”,着实是一卷在道德层面上的主观韵调,绝非涉及那一片独立于身心之外的纷纷扬扬。 写于此点,实非意味着自己对这种读书生活的厌倦,每天三点一线,是从小到大的主旋律,即便对刻板的生活一再面目可憎,但时光的锯齿早早地将“厌倦”变成了“”,谈不及,也坠不入反感。然而,一个人纵然不存在剧烈的改观,如这高中时便停止生长的身高,如这时歇时赶的痘,但他或她背后的景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的巢穴被推嚷到悬崖陡峭边,从咿咿学语走向了的面目狰狞…… 准确地讲,自己确实是一个儿!当同龄人早已扛起沉重的扁担而不得不思考迎面而来的个体灾难时,我最起码一条原路返回的古铜色幽径——!是啊,校园终是平静的!在这里,每个人或多或少是携着一帘“人间天堂”的或一些“暂时隐匿”的小心思来的,每个人也都在尽心尽力地打造着最的自己与呵护着整座校园中的安宁。但是,时代发展的速度完全跳出世人的想象,甚至某些畸形,至少是我眼中的畸形,悄悄地渗透着整座校园,以至于在某一天,校园早已自我吞噬了曾有的象牙塔的影子,完完全全,整整齐齐,不做一丝遮羞地变成了令当代史学家张鸣憎恶的“场”! 、象牙塔、校园……这些仅仅只是一种称谓,可如今慢慢地品来,在现代化的语境里,大学明显地带着露骨的贬义,而象牙塔却获得了至高至极的荣耀,乃至有学者感叹——当下哪里有什么象牙塔!象牙塔早已埋没在民国那昙花一现中!究其原因,这到底是源于称谓的变化呢?还是校园里的人儿变了呢?也许,十之八九是后者!尽管有人反驳民国的学生也不一定有意念之中的至善至美,如同《民国学子》提及,“在民国时期的大学生群体中,不务正业者、逛‘八大胡同’者、赌博者亦占有一定比例。尤其在抗战烽烟四起之际,“卫我中华”之声响彻霄汉,可弃笔从戎者却寥寥无几!”再进一步回溯,五四时期的梅思平不是一个“响当当”的例子吗!我想,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光荣与,民国不例外,如今更不例外…… 九二年的春风愈演愈烈,吹遍了大好河山,也吹进了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物质至上”主义泛滥了传统的名利之心,在传统与当代的交织之间,我目睹了自己的悄声沦落,不带丝毫纠结的沦落。心绪不宁的开始理应向前追溯,记得,在统计他们学院成员的成绩、论文发表和综合测评之际,望着一摞摞耗去不菲但毫无学术的期刊,看着一次次询问加活动分的来电不停地打断《权利之眼》的进度,听着朋友携带睥睨地宣誓,“我要争取国奖两万”,竟忽感,像我们这群被社会定义为的研究生们就像一个个偌大舞台上的戏子,被社会的看客当猴耍,被自己当成一个闻见一丁点儿肉腥便趋之若鹜的苍蝇…… 自然,我也是一群苍蝇中的一员,要不然,便不会从那一天耳闻风声伊始,心中便不断地计算着自己有没有那一等学业奖学金八千!八千啊,八千!对穷酸学生而言,这是面积多大的诱惑啊!数月的生活费?一学期的学费?还有在他人面前吹嘘的资本?……一切的一切,无不指向着一个最俗不可耐的成语——见钱眼开!其实,我着实不想这般势力,势力到扫地,势力到自己都厌恶自己,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彻夜难眠?倘如同一屋檐下的舍友开玩笑地嘲讽道:“没有一个人嫌钱多,正如某人去年拿了八千,今年即使三千,都瞧不上!”,难道仅仅是为了八千人民币吗?是吗?不是吗? 事实上,真正让大家如热锅蚂蚁一般的日子是从昨天上午开始的。昨日小雨微飘,不少同学选择在这样秋高气爽的日子来教室里学习,有的准备考博,有的预备国考,而我则一直与“王阳明”纠缠着,可惜,却一直未能默契地领悟到他所提倡的“不著一物”和“放言放心”。突然,朋友的来电从天而降,他在电话的另一端,像泄露天机一样,偷偷地说道:“学院要开始算综合测评了,你们赶快回来吧!”与此同时,教室里一片沸腾。仿若地震降临时的前一秒,所有的同学均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匆匆地跑向宿舍! 在路上,我用平日里的节奏慢悠悠地走着,舍友催我快走,略带指责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磨蹭!” 从教学楼到宿舍的距离,往日的行走速度硬硬地提高了数百倍。这是何等的魔力啊!踏进宿舍的第一秒,大家便早已各就各位,在属于自己的空间中,战战兢兢地计算着这一年的综合成绩,这一年发表的论文,和这一整年参加的活动,偶尔,又时断时续地听见来自女同胞们的询电,“这研究中心的新闻稿怎么算”、“那演讲比赛的一等奖算多少分”……总之,微弱的灯光,窗外的小雨,还有被舍友曾作为心肝而今却身体僵硬的小白兔,统统地都被在一片火红火红的欲海之外…… 这就是昨天发生的胆战心惊,胆颤到自己一下午连宿舍的门都不敢出,生怕学院QQ群中释放一丝丝敏感的消息;心惊到自己在夜晚端坐于荧幕之前,竟仅仅写了几行,便已然不知所措。而脑海之间,闪烁不停,闪现着一幕高僧与乾隆的对话,闪现着罗小胖的碎语—— “瞧,那川流不息的船只,那来回穿梭的人群,他们究竟是谁啊?” “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两艘船、两个人!一个是名!一个是利!” 社会的“精彩绝伦”,在一群乳臭未干的学生之间,演绎得淋漓尽致。有点可笑,但应是可悲!为了梦寐以求的一等奖学金,有的同学早在八月十五的圆月夜和神圣的节当天,便把精美的礼品摆在了主管的办公桌上,虽美其名曰,“这是送予老师的礼物!”,但正如他自己说道:“对于这份礼物,像行走在行政关口上的老师,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在此,我并非是在倾诉对舍友“耍手段”的不满,而是在控诉一卷学生世俗化的拧巴!毕竟,在强大的外力面前,人总是属于最的一类!诚如F哥劝我,“阳,你与社会的接触太少太少了”,舍友也不时传授着他所掌握的社会技巧,我虽清楚这是他们的一片好意,但我却仿佛是一个书呆子,读书读进了死胡同,因此,在觥筹交错间,在人情世故中,我无时无刻显露着尴尬,时时刻刻不在质疑自己到底是否适合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所裹挟的社会! 关于这份奖学金,具体到自己,我又何尝不在殚精竭虑地默默地争取呢!否则,自己为何要孜孜不倦地每门课程必须过九十,而终于以91。8分位居学业成绩第一呢!不遂我愿的是,学校规定了成绩只占百分之四十,所以,要获得一等奖学金,便必须指望发表论文与参加活动。而这上不了厅堂的论文,和这无法言喻的活动,到底富有多少价值!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的深浅!狗屁不是!关于论文,我应该是我们这一级中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吧!六篇!然而,我清楚,其中的四篇可是用白花花的银子换回的呀!而如我,宁可把学校研究生学刊发表的两篇晒在空间,也不愿那用金钱置换的四篇当作鼓励自己的资本。在我的世界里,这四篇,不代表着自己任何的成绩,恰恰是提醒自己不要做一个过于虚荣和势力的利刃,我理应把鄙陋的心掏出来,尝试着重新塞回一颗完整的心;关于活动,冠之以集体,在我粗微的理解里,实质上不过是浪费自己宝贵的去打扫卫生、去接待来宾、去“被”听无用的讲座报告,不过,身处校园的我们又有几个是甘愿的呢!“要不是为了奖学金,不是为了学分,我早早地……”两个“不是”早已成为了大家的口头禅,也早已成为了大家伸手可摆脱但却不敢弃去的镣铐。那一刻,我仿佛看见那一群停驻在金银河畔的纤夫,明明可以甩手罢工,但物质的诱惑、金钱的魅力……是这群人至命的劫难,他们没有枷锁,因为他们自己便是自己的囚牢。 悲哉,校园!更悲哉,我们! 忆得,每每向抱怨学校评奖制度的不合理时,父亲总是开导说道:“不要在乎这些,你在大学里每年都有奖学金,应该明白奖学金其实没有什么用!在校园里,最重要的不是外在的荣誉,而是学会辨别哪一条路属于自己!正如你自己所说,‘在毕业之后,像每年获奖学金的同学不见得一定比整整四年无任何奖励的同学结果好,因为,后者比前者懂得自己的方向’”,虽然父亲仅仅只是在转述自己的理由,但正如那一句鸡汤,“安慰他者的话永远无法安慰自己”,亦如旁观者永远无法理解当事人的切肤之痛,时至此刻,我仍旧不住地渴望着下一秒的一等奖学金属于自己。可惜,我不知道,上苍到底会不会怜悯我这可怜、可悲又可笑的微生物呢! 私念,微生物也罢,庞然大物也罢,终归是浮云,校园也终将在奖评公布之后复归平静!纵然今年自己可能无法获得渴求已久的一等奖学金,但我仍然不会忘记家人和女友因担心我的无法承受便一而再的安慰,不会忘记我在未来是儿子是是一个忽而在W县忽而在N市的的父亲,更不会忘记做一个、勇于挑战、敢于面对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