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过段时间才写也是好事,姑且信口胡诌些我故作沧桑又对号入座的小小感受罢。 就从最引人非议的叙事者聊起。电影的叙事者萧穗子,把文工团的青春PS作为第二女主,穗子存在的意义,除了替严歌苓倾诉不少她自己真正的故事外,对情节的推进和主题的体现,也不无关系。穗子本身是有故事的,与何小萍差不多的“问题出身”、在战地看见的腥风血雨,因此穗子能够与何小萍在战火纷飞的重逢里热泪盈眶。然而穗子也和其他女兵一起,欺负过何小萍。这是为了自保的不得已吗?穗子的叙述,总让我想偏袒她。 想起《伤逝》里涓生作为叙述者的“不真实表达”,两者的“谎言”性质恰为引人之处,“假作真时真亦假”,所有不知道的地方,让我们一再揣摩,方余音绕梁。 电影里的郝淑文和指导员,在小说里是同一个人物。电影把她的善恶几乎彻底拆散,成了两个典型角色。 前几年很火的《甄?传》里,安陵容死前对甄?说:“你做的一切,不过是施舍冷饭而已。”那时我还小,只觉陵容忘恩负义,今天回头,忽感确有其嫌。若即若离的施舍,时冷时热的态度,让人在忽爱忽恨的折磨里,要么伤害自己,要么伤害他人。 (三) 电影里何小萍在月光下的独舞有强大的震慑力。当与她曾共事的女孩在后台用玩笑戏谑的语气说她疯了以后,她那么孤独又执着地,在月光下起舞,她的孤独远比台上所有浓妆艳抹来得惊艳。 我脑海里熟悉的雪绒花的旋律居然绕来绕去不肯走。这才懂得为何我们对美的评判里常有一个“小”字。 (四) 刘峰太完美了,完美的让人不敢接近,以至于他“被完美”,完美得只能护花,不可摘花——“张医生王干事可以,但他不行,他是活雷锋啊!” 刘峰像是原谅了一切。他温和,谦让,善良,真诚的帮助别人,又默默地接受被抛弃被疏离的结果。世俗而自私如我,看不懂他想要什么(电影爆红过后一大堆“善良有五个层次”的鸡汤影评里,说的全是千篇一律的废话)。 他太纯美,那朵花配不起他。 (五) 也曾被人嘲笑又无力还嘴,每天喝水时,都要小心地看看,杯子里是否又被扔了垃圾;也曾在偶尔的考试爆发后,心生“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的错觉——以至于在那句“总没有人会欺负解放军”的话出现时,我几近潸然。也曾悄悄的感知到善良,却没有何小萍那“刘峰,明天我送你”的勇气;而且,最过分的是,即便在被欺负的时候,我也会去欺负比我更弱小和更一声不吭的人——这是多么猥琐的事啊。 每每看到身边的那些骄傲又美丽的女孩们,可以从小被宠成掌上明珠、可以被人递小纸条或谈一场温暖羞涩的恋爱,她们善良了便是小天使,阴险了仍是蛇蝎美人。她们那么美,美到人们愿意原谅她们的一切,再用一生保护她们这妖娆的恣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羡慕。再看看自己,出场的BGM散热”,校服裙子能被我活生生穿出卖菜大妈的风采,连笑都是张牙舞爪,声如杠铃…… 有人注定得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吧。 她们的芳华已逝,你我的青春尚在。 当“无问西东”、“芳华”,忽然间成了文艺标题党的钟爱和某些领导讲话时的强行“文化气”,我总有些反感。不懂得的人自以为因此得到少年感,事实上,不是长了青春痘就是青少年。不再是少年的人,脸上的痘痘只让他显得更油腻罢了。 只是,我偶尔还会念起一二帧勉强属于我青春的画面。又或许,念起我曾途经的,不属于我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