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老家在兴隆,这里是燕山一隅,周围群山环绕,每到假期我都要来这里度夏,我的小伙伴明明也生活在这里,山里的孩子与城里孩子不太一样,我们太瘦弱或太肥胖,而他们都像大山一样结实健壮。 10月初秋,我回到老家,妈妈带我去找明明,晨曦中,他从梯田上下来,穿着褪色的牛仔裤,黑白格秋衣,外套着一件薄花袄,左手拿着铲子,右手抓着四个带茎的红薯,顶在脑袋上,可能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上的土散粘在头发上,他却歪着头、笑咧着嘴唱歌:“大脑袋顶着小脑袋”。几个红薯晃晃悠悠地在他脑后咣当,我特别好奇地看着,他眼睛大大的,滴溜儿圆,红扑扑的脸上有些土,这就是明明呀,乡土气息太浓重了吧。 明明和我一样好玩、好动,胆子可比我大多了,我们一起在柳河里捉小鱼,北山上捡山楂,草丛里捉蚂蚱,林子里采蘑菇,无恶不作。一天,明明过来喊我:“小希,我带你山上打枣去,我知道一棵大枣树,果子又脆又甜!”山里树多,老枣树也多,10月正是结果期,在树下,小明几下就爬了上去,坐在树杈上喊着我;“快上来呀,这里能站得高,看得远”。我仰着头,手脚并用,努力使劲,可还是爬不上去。他撇着嘴笑着爬下来,用肩膀顶着我的屁股,“抓住树杈,使劲!”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坐在了一个树杈上,明明却像小猴子一样,爬到另一个树杈,倚靠着树干,顺手找个树枝,打起枣来,我也学着他,抱着树干打枣,我们边吃、边打、边聊天。 他说,山里到处都是好吃的,有杏子,梨子,桃子,要不就去挖地菜。什么都津津有味;有一次,他为了逮一只啄木鸟,几个中午不睡觉呆在鸟窝前等待;还有一次,他去抄蜜蜂的家,不料被一群蜜蜂追着,蛰得满头是包,疼了好几宿。我好奇地听着,在明明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都是快乐的回忆,都是大自然带来的欢声笑语。在明明眼中,大山就是母亲,饿了就去母亲那儿去寻吃的,困了就躺在母亲的怀抱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大山就是他的家,明明就是这样朴实无华的人。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我和明明背着半篓脆枣,依依不舍的回了家,途上洒下一路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