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怀旧时,说明他已经老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拍脸,最近,老得很明显吗? 刚下过雨,灰蒙蒙的天被洗得发白,边界上一层一层蔚蓝的光彩正慢慢晕开,几片浮动的金羽毛透着柔和的暖意。干净幽深的树叶上,点点小雨滴聚集,翻滚,汇在叶尖儿,终于滴答的一声,坠入水面,卷起圈圈涟漪。 “哈哈,你真弱,看我的!”不远处几声晴朗的笑打破了午间的静寂。“咚、咚”石头入水的声音混在他们此起彼伏的不服输的比试里。打水漂,真是久违了的游戏,以前的我们跟他们一样,不,比他们还要幼稚些,谁也不服谁,只是扔个石头而已,在那时看来却都是关乎技术与排名的重要的事情。有时比到太阳快落下山头,就一溜烟儿地钻进高高的林子里,不一会儿,人手一根玉米秆从里面跳出来,在那条闭着眼都能走回去的小路上,嚼着,笑着,看谁吐得远的打闹着,夕阳也醉了,把地面上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只到尽头,消失了。 至今,我仍无比怀念那嚼不尽的玉米秆里的香甜,还有那吐不完的秆渣滓。 曾经为了集齐108张水浒英雄的人物卡,背着老妈偷偷买“小当家”方便面,一吃便是几个星期。每当找到一张新人物卡便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小心翼翼地把它贴到册子里。为了“关羽”,甘愿变成另一个小朋友的书包奴,在那条小路上,总会有一两个落在最后,身上挂着不少“炸弹”的少年,他们抱怨着,却笑着,噔噔噔又快速跟上队伍。 不知什么时候,曾经视若珍宝的册子被从床底翻出,积灰了,破损了,连同那是的记忆,也褪色了。 后来,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走上那条小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却不再敢闭上眼睛,耳畔只剩风大力灌进的轰隆声。再也没有让人期待放学的家在尽头,再也没有跑着踩影子的伙伴在身边。就像飞出去的纸飞机,再没人相信它们会飞进哪片美丽里了,原来,我们都要成长,都会离开,有一天,真的散落在天涯。 我所怀念的,我所失去的,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不是哪片风景,不是某刻光阴,而是童年,是那颗在岁月中最干净,最清脆的玻璃珠。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怀念,却不能留恋不前,前进,也是一路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