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凑一个便可。再凑一个,他就会被载入史册。再凑一个,他就是天下第一!再凑一个,他就会成为这些人中最最了不起的。 可是也不容易。每次杀人后警察便距他更近一步。套索已经上身,并且在收紧。他留下的气味儿越来越热乎,被人逮住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做,还有那么多事儿没有做完。 事情并不像所有那些报纸描述的那么简单。没有人会懂的。那些被杀掉的人必须来路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这是最难的一点,现在已经不可能做到啦。这个城市的医疗系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可以接近的护士,更何况现在又是人人自危。她们都十分谨慎小心,警察也在严密监视。许多最佳目标已不去上班,这便很难弄清楚她们住在何处。他知道许多护士日夜提防。他试过,根本没法儿接近她们。 他喜欢金发碧眼女郎,长头发的。他明白,若要打破纪录,他至少还要再干掉这些女孩中的一个。报纸上的大字粗体标题已经全说明白啦: 护士杀手仍逍遥法外! 12周内12位护士被杀! 全城陷入恐怖! 第13个会轮到谁? 一星期干掉一个护士。不容易。漫长的12个星期啊!他早想放弃,金盆洗手。或许去自首?他真希望被逮住,但是他必须正视自己的纪录,报纸和电视新闻已经把它炒得很热,这是他不可忽视的挑战。想得够多啦。他还有活儿要干。今晚是第13周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必须在今夜动手。必须是今夜。他必须按照时间表行事。 他已找到另一个护士,是昨晚选中的。他跟踪她,观察她,弄清她在公园坡第一街的住处。那个地方距离她工作的医疗中心不远,步行一小段路后即可到达。巨大的卫理公会医院里有许多护士供他选择,但是那儿波多黎各人太多,还有许多黑人,来自所罗门群岛的人,很多印度和巴基斯坦人。全都不合适。后来他发现了这个漂亮的爱尔兰金发女郎。她正是他要找的人。 他早就注意到她。她的头发很长,金发碧眼。他以前从未在医院里看到过她。他猜想她是刚来的。的确如此。他就喜欢这样。他在扭曲的心灵里暗暗偷着乐。新鲜的血,他渴求新鲜的血。 他偷偷走近她。她是一头不会伤害别人的小母鹿。他是一头邪恶的大狼。他试试锋利的刀刃,同时摸一摸自己身上,感觉到正在勃起。他期望那一刻到来。现在会很快啦。 一个从未见过的女郎,这正是他企盼的。这一位将会是他以这种方式占有的最最漂亮的姑娘之一。他越来越激动,每一分钟都比上一分钟更激动。他期待着。 他麻利地跟着她,一路走过空空荡荡的黑暗街道。 她在回头看。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人。他急忙闪到一根柱子后面,躲起来。没有看到什么,她便继续前行。他继续跟踪。 她来到127号。昨天他已经仔细研究过这座住宅楼,共有十层,她住在七楼,是7A号公寓。他小心地跟在她身后,霍地钻进楼里去。 她吓了一跳,几乎跳起来。 他笑容可掬,十分友好地说:“哦,你好。对不起,我记得我把钥匙放在这儿的什么地方啦……” 她转身,她盯着他看,猜他是什么人。她猜错啦。 她替他按着公寓大门,笑嘻嘻的。 她在笑!他就喜欢她这样! “你是8C那个人吧?你是……?” “是啊。约翰逊。我总是找不到钥匙。” 她替他拉住公寓大门,让他进来。他俩一起朝电梯走去,一起走进电梯。 她按7。 他及时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按了8。 她放松下来。 他产生那种怪兮兮的感觉。别说话。盯着她,但是别让她看出自己在盯着她。她转身笑笑。他也笑一笑。 电梯门在七楼打开。她走出去,穿过大厅,走向她的房门。他盯着她把钥匙插进门里,转动门把手。他看到门已打开一条缝。不等她开得更大,不等电梯门关闭,他已经扑到她身上。他把她推进房里,撂倒在地板上,关上门,再飞快地锁上。完全锁好啦,就像一间地下密室。这样她就再也跑不了啦。永远别想! 她趴在地上。她一动也不动。他走近她。黑幽幽的屋里,重重暗影凸显出他的一举一动非常神秘、可怖。 他预料到身体会有反应,便先触摸一下自己。看着她趴在那儿,十分无助,他又触摸自己,想像种种情景。 他拔出刀来。刀子挺长,锋利,钢刃在呼唤他赶快动手。 这时灯亮了。十来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围上来,打落他手里的利刃。他们紧紧扭住他,拿枪粗暴地指着他的脑袋,同时搜他身上,看他是否还带着其他武器。他一动也不能动。 那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她摘下金色长假发。她自己的头发是黑色的,很短。 她把假发送到他眼前道:“喂,你是为了这个吧?” 他朝她咆哮:“骗子!你是那么漂亮,结果却像其他所有那些女人一样,令人失望。” 她问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他不吭声。 姑娘举起那把刀,让他看。“你就是用这把刀折磨她们的。这样一件可怕的武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起初他不说话,然后又笑道:“我知道我有哪些权利。我要见律师。你们可以逮捕我,可我不必非要告诉你们什么。” 姑娘也笑道:“嗨,亲爱的。你凭什么断定我们是警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