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出差,中午没时间做饭,就想起了哑巴饺子。况且,幺儿璋在作文中说过,他很喜欢吃哑巴饺子。 轿房沟老中医院办公室楼梯下,有一个简易食品摊,那里就是哑巴饺子的制作、销售一条龙服务点。 一张简易的方木桌上,摆满了灰面、发泡面、擀面杖及一个肉馅盆,桌下有两个竹背兜,里面装着一些备用品,正北面石阶上放着一张旧条桌,条桌上放着一架电子台称。 工作人员是哑巴姊妹,左侧打横的一个中年妇女,红色衣服,高高挽着一个发髻,脸上较黝黑,尖下巴,她能发出几个模糊的单音字。从她俩偶尔的手势交流上,看得出来她是哑巴妹。正面那个,红格子外套,衣着朴实、整洁,也挽着一个发髻在脑后,个儿稍高一点,皮肤较白一点,面孔稍长一点,可能是哑巴姐。姐妹俩面前挂着花色长围腰,戴着花袖套。双手一直就没停过。 东南方排着五、六个人的队伍,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去摧她俩,都静静地看哑巴姐妹包饺子。我们面前充溢着一股葱香,好象都在欣赏姐妹俩的手艺。 终于轮到我了,我伸出右手比划着一个“V”字,哑巴姐就知道是两斤。这时哑巴妹也侧过头来,对着我笑笑,轻轻点了一下头,发出的“哦、嗯”一类模糊的音,好象说“好的”。 “你们姓什么?是哪里人?”我试探着问道。 她俩没有回答,没有抬头,也没有抬一下眼皮。 “家里有哪些人?”我没有做动作,她俩也没反应,说明她们可能还是聋子,一切都像是迷。 哑巴姐妹的动作很麻利,哑巴姐把揉成条状的面抓过来,“嘣、嘣、嘣”飞快几切就切成了一堆小块,哑巴妹一把抓过来,一手一颗,在手掌下一按,顺手推开,又按第二组……撒一点灰面在压过的面皮上,左手抓过来,三个一叠,右手的擀面杖一滚,左手一旋,擀面杖一滚,顺手推开……哑巴妹在按压时,整个身体向前倾,我感觉她相当投入。 哑巴姐已经在包馅了。她从馅料盆中舀出一勺肉馅,倒在左手掌上的面皮中间,丢下勺子,两手把面皮向拢卷,一边卷,一边捏。突然,她双手捏着饺子,上下快速摔动一下,距离达七八公分——她是在使劲,动作有点夸张。 面板上成型的散饺子越来越多,估计够一户顾客需要时,哑巴姐就将饺子装进塑料袋,大概一斤一坨,抓一点灰面到袋子里,右手从塑料袋下向上抬几下,转身去称,或拈进或拈出一两个饺子,最后,她以手指着电子称的显示屏,转过头来看着我,示意叫我看一下。 我拿出二十元钱,哑巴姐端过一个纸盒来,我把钱扔进去,她点头笑笑。我左手接过饺子,右手伸出大拇指,她笑得更灿烂,哑巴妹继续在干活。 每天早上上班路过,见哑巴姐妹已摆下摊子,中午刚过,她俩常常卖完了当天背来的面团和饺子馅。她们去了哪里,也没人能问得出来。 哑巴饺子包皮绵白、馅肉鲜嫩,皮薄馅多,煮不混汤,搅不散架,吃起来很清香、细嫩、滑口。她俩不打招牌,却挣出了一个响亮的品牌——哑巴饺子,名声响遍了诺江镇。 我回过头去,身后仍排着长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