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位于江苏的里下河某个偏僻的角落,说起来名头还算不小的,只是落后于经济发展上,由前几名拉下到后几名。小小的家又居于古镇毫不起眼的小河边,要不是有人来走一走,估计都被社会遗忘的。 这一座房屋砌于一九九五年,那一年也是小单位折散的时候,我被发回了原籍,妻子怕我不肯回古镇,所以,趁着我在外面工作期间,就着急着忙地找人来砌。虽说欠下了一屁股的债,毕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心里还是感到了欣慰和满足的。 毕业后来到了古镇,由水乡的更小的村子来到了水乡的稍大的集镇,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进步和跨越。自小到大习惯了住草房,也习惯了吃苦耐劳,因此,当单位给了我一间宿舍时,我就很高兴的。一个人住着也算宽敞的,但不属于家庭,缺少了另一半,就显得冷清清的,是那么寂寞和孤独的。 和妻子认识了,也走到了一起,这就叫成家吧,但立业算不上,因为我还没有做出什么事业来。那一年我二十七岁,妻子二十五岁,都是超龄的大男大女。儿子是九一年发大水出生的,妻子挺着大肚子时,偏偏我被分到了一处被水淹没的小村子去抗洪排涝,所以,那一段时间妻子真的很辛苦。 房屋树起来了,有了家的温暖,虽说还苦一些,难一点,但都不算什么。妻子想着去赚钱,从早到晚地在外奔波,只是想早一点还掉外债。那一年我还没有调回到,也在乡村不断地走动,是为了表现,也是为了多学一点业务知识。进入新的单位,什么都得从头开始,也就难得照顾得家庭,也疏忽了对妻子和儿子的关心。 小小的家位置倒不错,前面是一条狭小的巷子,被两边的人家占去了一半,留下一个仅容单人行走的过道;西面倒是一条通向南面的大巷子,可以直接上公路的,靠墙还长着几棵树,倒添了不少的景致;北面是一条小小的河,可以向西通向了大河,由于垃圾多了,河水长年都是污浊的。 家的后面是一块空地,起先长着杂草,后来有了一片竹林,再就是砌了一间放杂物的小屋子。竹子被砍掉了大半,只剩下靠东面的一小片,风再大,雨再暴,也发不出什么音乐来的。每一次夜深醒转了,我向外张望时,就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竹子,在夜风中摇曳,仿佛失眠的诗人,在苦苦地思索诗句。 儿子一年比一年大了,上了小学,再进了初中,到了高中毕业,又去昆山上了大专,如今也成了家,在泰州上班。妻子一面要照顾着我,另一方面又不放心儿子他们两个人,所以,很是心不安去做事。曾经劝过她,叫她多宽一些心,由着他们去闯去,只是她习惯了如此,也是无可奈何。 看着儿子和儿媳一块儿来去,心里也是宽慰的。虽说用光了积蓄,还欠了一些债务,但相对于越来越高的工资,不算什么的。妻子的身体也比从前好多了,心情一天比一天舒畅和愉悦。一个小小的家庭,也不想跟任何的人去比,只求安于现状,可以过得舒服就行的,不必过高地去追求,也不要羡慕那些别的人。 一生中一家几口人一起守在了小小的家庭里,彼此尊重,相敬如宾,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以为钱财很多,以为成了明星或者名人,那才是人生最高的追求,也是最幸福的事,这对于平常的人来说,那太奢望了,也是高不可及的盼望,又何必那样累呢?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地过岁月,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