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由于口渴但又不想起床,便突然忆起儿时皖南故乡山区的一种植物来,因为只要想起它来使能解渴,大有望梅止渴之功效。这种植物的名字在故乡称之“酸的么”——一种故乡的小野味,但遗憾的是,它的正式学名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 然而,“酸的么”确实远比梅子要酸得多的植物,类似一种高茎宽叶的蔬菜,但长在野外略有水的地方,比如沟渠等旁边或其附近。记得少时,母亲常常带着我们上山打猪草,快到中午时分,太阳热辣辣地照在头上,真是又肌又渴,于是找“酸的么”。得之,从根折断,去叶,撕去茎干表皮后,鲜绿脆嫩,咬上几口,便满口生津,顿解口渴,精神为之大振。在那种物质匮乏的年代,在那样的一种情形下,“酸的么”的酸几乎甜甜地地烙在记忆的深处了,实在让人难以忘怀。吃了“酸的么”,便又继续跟在母亲的后面打猪草,直到装满一大口袋为止。当然“酸的么”本身也可以当猪草的,因为它煮熟了后猪也非常爱吃。 其实,在故乡如“酸的么”这样长在野外的,可直接生吃植物还真是不少。现在许多人喜欢吃草莓,但多是大棚里长出来的,有的长成小桃子那么大,其实味儿很差。在我儿时的故乡,有一种野草莓,只有一枚稍大一些的扣子那么大,但每到春夏之季,在一片向阳的山坡上,便到处长有野草莓——故乡人称“蘑子”,红艳艳的,鲜嫩而甜蜜,吃到嘴里真是甜到心里,比现在的大草莓不知要好吃上多少倍。另外,还如野樱桃,成熟了的时候,只要耐心采撷,一天能得到一小口袋,吃起来亦甜滋滋的,决不逊现在的大樱桃。此外,还有一种实在太小的野果子,小到直径只有半个厘米还不到,极象自行车轴里一个极小的滚珠,但成熟了时候其表色为乌黑而内中却为深红色,吃到嘴里先涩而后甜,味道非常别致诱人,难怪故乡人称之“犯迷色”。大约这种小东西,吃了可能会被色迷而犯错吧,真是极为有趣。 当然,在我的故乡,像这样野外的小食物还有许多,然均能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时,想想它们,不但能解渴,更能解思乡之苦。(缪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