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故乡的春天,百花争艳,万木逢春;我爱故乡的夏天,郁郁葱葱,万紫千红;我爱故乡的秋天,瓜果飘香,硕果累累;而我更爱故乡的冬天,山舞银蛇,一如饱经风霜的老人,温馨而又从容。 故乡的冬天令人向往,美丽而迷人。 故乡地处太行山脚下,四季分明,气候宜人。冬天的万物沉静而庄重。 故乡的山,像一位熟睡的老人,静静的躺在那里,沉醉在冬天的梦里,又像一位即将入睡的老人,聆听着冬的乐章,陶醉在恬静的冬天。故乡的山坡上万物凋零,偶有几个牧羊人赶着一群群雪白的羊群点缀在坡山,远远望去像几朵流动的白云,时而动,时而静,时而向东,时而向北。山脚下几株灌木上有几片未落下的阔叶,在风中摇曳,好像给睡熟的老人站岗放哨。 故乡的河,一改往日的泉水叮咚,虽不及大河顿失滔滔,却也令人神往。河岸的边缘结了一层层的薄冰,中间仍可以看到缓缓的水流,冒着诱人的白气,袅袅上升,飘过河床继而消失。 故乡的街道,显得安然,静谧。往日车水马龙的景象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向阳的墙根处多了晒太阳的老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抱着孩子,有的端着饭碗,有的抽着烟袋。他们一律面向太阳,忙着谈论国家大事,或者家长里短,或者今年的收成。有几只鸡与一条狗穿梭于人群之中,像是在觅食,又像是在寻找同伴,狗不撵鸡,鸡不啄狗,难得的鸡犬相融。一些勤快的农户把修剪的果树枝条整齐的堆放在围墙外,做为冬天的取暖柴,还有一些喂养牲口的农户把成捆成捆的玉米秸,堆积在街道的两旁,做为牲口冬天的口料。那些枝条与玉米秸上的白霜在渐渐地消失,太阳照到的地方被白霜的水打湿了,好像在诉说着寒冬的神话。 走进村庄,有的房顶还在冒着炊烟,各种饭香径直扑鼻而来。不知是谁家的辣味首先入鼻,让人嘴馋。继而又闻到一股山葱花炝锅味,让人垂涎三尺。走出村庄便是一片瓦蓝色的天,在暖阳的照射下显得深邃。人们在蓝天白云下自由的生活,着实让人感到惬意而幸福。 不想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后,故乡又浸沉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早起的人们把门前的雪打扫干净后,又忙着返到房顶,带着帽子、手套用推板推着积雪“扑通、扑通”的下落。嘴里不时的冒出白色的热气,还不时的与邻居在房顶打着招呼,祝福着。祝福着“瑞雪兆丰年”的希冀,祝福着在来年的生活一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一群顽皮的孩子时而在雪地上跑来跑去;时而用树枝在未踩过的雪地上画画、写字;时而又跑到房檐下敲打冰溜。那些冰溜一排一排的,长短不一,上粗下细,洁白无瑕,冰清玉洁,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发出清脆的响声,引来孩子们一阵爽朗的笑声。那时的我们,偶尔也学着鲁迅笔下的闰土,在门前的扫出一片空地,撒下一把秕谷,支起一个竹筛,拉起长长的绳子,静等麻雀的到来。看那麻雀进入,猛地一拉支起筛子的木棒,几只“猎物”便收入囊中。有时候会把麻雀在炉火上烤熟,味道鲜美,那真是地地道道的“野味”,香气十足。 有时候会跟着大一些孩子穿上长筒雨靴,带上狗,到田野去追野兔。雪后,野兔行动缓慢,奔跑困难,很容易成为狗的猎物。 走着走着,狗突然趴着不动了,继而猛地向前冲去。原来狗发现了野兔的足迹了。沿着狗奔跑的方向,发现一只野兔在拼命地向前冲,时左时右,越过灌木丛,趟过土岗,那狗也不示弱,紧追不舍。越来越近了,那狗与野兔来了个亲密接触,不一会儿,叼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放在我们面前,鲜血染红了白雪。那狗吐出红红的舌头,喘着粗气,肚子也跟着一起一伏的。为了奖励狗,孩子们会掏出一块冻得硬邦邦的窝头向空中一抛,那狗跳跃着叼住正在下落的窝头,到雪地上慢慢的享受了。孩子们为了庆祝到手的“猎物”,会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狂奔,还会用冻得发红的小手攥上几个雪球来回的抛掷。那些淑女般的孩子也耐不住寂寞,在树旁猛地踹一脚小树,给来不及奔跑的孩子一次“人工降雪”。那白雪在惯性的作用下簌簌的落到了孩子们的帽子上,身上,脖子里,引来一阵一阵的打闹与嬉戏。太阳正南,故乡的村庄上空又飘出了袅袅的炊烟,孩子们带着“猎物”兴高采烈地直奔家中。 儿时与故乡结下了许多的不解之缘,耐人寻味,总有扯不断,理不乱的情。有亲情,有同情,有乡情。总有让人留恋的东西,在记忆力流淌,多年不往,最难忘的还是故乡的冬天。 其实,故乡的冬天是一场梦,是周公解不开的梦;故乡的冬天是一首诗,是李白写不出的诗;故乡的冬天是一壶酒,是刘伶喝不醉的酒。 故乡是一幅画,是冬天把它描绘的逼真、自然;故乡是一架琴,是冬天把它弹唱的动听、婉转;故乡是一片情,是冬天把它调的含情脉脉,令人神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