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去年。水乡兴化四月天。 水流缠络着的千垛,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金碧辉煌的节日。 于是,我的两个兴化的同学,唐兄和沙兄,也便不由地萌生起这样的创意了:邀约1976年高邮师范毕业,那些分布于上海南京、扬州泰州、江都高邮宝应……早已经退休在家含饴弄孙的同学,来兴化,来我们这油菜花的故乡,参加一次毕业41年的聚会…… 我们那一届同学,名义上,被称之为“工农兵学员”。入学的条件,是在高中(或初中)毕业后,经过两年以上工厂、农场或是农村锻炼的实践,然后经当地的工人、贫下中农推荐,再经过文化考试,而择优录取的。 来到大运河畔的这所师范学校,不管是那些出生于大都市的插队知青,还是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回乡知青,哪一个,不是风里雨里、泥里水里的摸爬滚打;哪一个的双手,不是磨起了硬硬的茧子? 这生活了两年,进而影响了我们一生的高邮师范,也一直被我们这一届5个班236名毕业的同学,视为人生中的“福地”呢! 所以,当一个个聚会的电话、一条条聚会的微信,以毕业41年了的老同学的名义,以我们一次次地盛开在 “人民日报”和“新华日报” 的头版,这金黄金黄的油菜花的名义,通过不同的渠道发出去的时候,得到了分布于各地的我的那些亲爱的同学热烈的回应…… 毕竟,像这生长着碧绿碧绿的麦苗儿、金黄金黄的油菜花的土地,也是他们曾经洒下过青春的汗水、一次次魂牵梦绕过的地方。 4月6日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这春雨,也给我们这次聚会,平添了一缕缕湿漉漉的诗意…… 两辆旅游大巴载着我们68名参加聚会的同学,朝着千垛的油菜花景区、朝着李中的湿地公园驶去。 那天微明时分,就下起了雨来;到了中午,雨才渐渐地停了。 可这,依然挡不住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游客的热情。用“人流如潮”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我们就这么兴致盎然地在这金黄的油菜花海里流连,在倒影着参天的林木、欢鸣的飞鸟的水上泛舟…… 虽说已经步入老境,可一个个的,依旧拥有一颗活泼泼、欢悦悦地跳动着的心。 晚上,在贵宾楼,晚宴加联欢。 跳舞……唱歌…… 银幕上,一幅幅昨天的、今天的,跨越了41年——不!43年的照片…… 从影像,到声乐,制作这部影集的女同学曹,显示了自己不凡的才能。 这次联欢,罗兄,十八般才艺样样精通,成了全场最抢眼的“明星”。 要不,师范一毕业,他怎么会给选到市实小,成了一名音乐学科的骨干教师呢! “官”至处长的林兄,家住上海的女同学刘,都是天生的演说家,那个抑扬顿挫啊,那个字正腔圆啊,那个形神兼备啊……博得了全场一次次的喝彩、一阵阵的掌声…… 这次聚会,我重新认识了和我不在一个班的姓周的女同学。 她是插队到江都的上海人。师范毕业,分配在高邮农村学校任教。 第二年恢复高考,她硬是凭自己的实力,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华师毕业,分配到上海市教委工作,直至退休…… 我跟她开玩笑地说,我们也是华师大的校友呢——不过,我是“函授”的…… 她,就是我们高邮师范当年的同学。就凭她今天的学历和履历,也不能不让人们,对这个曾经的“工农兵学员”,这个普通而平凡的知识女性,刮目相看! 作为学师范的本行,这次聚会,大部分的同学都是教师,小学的、中学的、大学的。 也有改行,在党政的,在国企的,都很出色。 还有放下“金饭碗”,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了一番天地的。 宝应的王兄,就是这样的一位。辞去教师的职业,他带着全家,去了太仓,自己开起了一家建材公司。 现在,他可是位有头有脸的“老总”了。不为他现在的实力,我在为他的勇气、为他“不吊死于一棵树”的不凡的精神而点赞! “金黄”,我们,高邮师范1976年的毕业生,41年后再次聚会的主色调。 待到眼前,这金黄金黄的油菜花谢了,千垛上的乡民们,又该要在这一块块土地上,落谷、插秧,迎来另一个夏的葱茏、秋的金黄…… 我们这些过了“花甲”的同学,早已经步入“人生之秋”了;而在这秋天里收获着的金黄,不也是为我们这个人生的季节绘上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次,“以黄色的名义”邀约的聚会,已经过去好多天了。 可静下心来,我总会这样想着。 此刻,我会把我全新的这种感悟,告诉给我的每一个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