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岔大峡谷景区位于陕西甘泉县雨岔乡,距延安市70公里。景区分别由桦树沟、龙巴沟、花豹沟、牡丹沟、一线天、蝴蝶沟、蚂蚁沟这七条隐匿在深山中的峡谷组成。惊险奇特的景致,绝对让每位身临其境的人叹为观止。尤其,那奇妙的光影幻境,引得众多摄影爱好者如潮涌来。但是目前,景区尚处于开发建设阶段。只有桦树沟初步具备接待游客的能力,很多地方还有待完善。 蚂蚁沟是七条沟中,没有进行过丝毫开发的。导航、地图都查不到它的位置,就是当地人很多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完全保持着人迹罕至的原始状态。蚂蚁沟顾名思义其狭窄程度可想而知,其游览路线就是从沟底,沿着雨水洪流的峡谷缝隙向上攀登,一直接近山顶才有出口。也就是就说,只要走进去,想中途退回来几乎不可能,因为整条峡谷里,能容两人错身的地方没有几处。据估测这条路高差不少于300米,长度在800米以上。 若想知道我们一行14人(七对夫妇),平均年龄近70岁,是怎样完成这段惊心动魄的旅程,且听我一一道来: 一顿陕北农家特色的午饭后,稍事休息。农家院老板带领我们五辆车14人,向蚂蚁沟出发了。大约走了十多公里,其中三辆轿车不得不停在路边一处山崖下。从这里下道进入山沟,路况欠佳,只有两辆越野车能开进去。众人徒步进入山沟,越走越感觉路越窄,一股股阴凉之气不断迎面袭来。二十分钟后,徒步的人们与越野车汇合了,只见车上下来的人正忙着换装。换装?是的!换水靴!沟里遍布大大小小的水洼、水潭,必须穿高腰水靴才能通过。(农家院老板免费为我们提供了14双水靴,要不然,这里租一双水靴是十块钱) 大家换好水靴,跟着农家院老板,踩着杂草丛生中隐约可辨的路径,向着大山的幽深处走去。不多时,顺着一处陡坡下到谷底,这里寸草不生,布满碎石砂砾,有着明显常年水流冲刷的痕迹。隔不远就会有一处小水洼,水很清澈也不深,水洼旁异常陡峭湿滑。要说我们的导游老板真是好人,站在每一处危险地带,保护着每一位同行人。拉一拉,拽一拽,甚至伸出脚来,让人踩着防滑。据随行的农家院老板介绍,脚下的谷底沟就是下雨时山洪流经的河道,我们所要游览的蚂蚁沟,就是千万年来,水流冲刷出来的大自然鬼斧天工之作。 顺山沟往里走,两边山崖渐渐地再升高,行走的路越来越窄,头顶上的天空渐成一线。布满纹理、凹凸无序红色、黄色间杂的赤裸岩壁,与布满青苔的翠绿岩壁,在时而透入的缕缕阳光下交相辉映,勾划出炫丽多彩的画面,恰似那流光溢彩的光影梦幻。我们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也顾不上是站在水里,还是直不起腰靠在岩壁上,在这窄小的空间里,纷纷举起相机,手机扭动着身躯,在狭小空间中寻找着最佳位置,调度着自然光线的角度与强弱,构画着绚丽多彩的画面,记录着每一个稍纵即逝的五彩缤纷瞬间,让这隐藏在深山幽谷中,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色展现人间。在这里拍摄的每一张照片都是唯一的,几乎没有复制的可能。即使同时、同地、同机也会有着千差万别。光线是这里的主宰,是摄影师手中的调色板、是画龙点睛的神笔,有光则异彩斑斓,无光则平淡无奇。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给点阳光就璨烂”,形容此时、此地、此景非常贴切。 峡谷中,众人一直鱼贯而行,狭窄的空间没有超越的可能。好不容易到了一处略微宽敞的区域,众人停下来稍事休息,相视而望,不禁大笑不止。一双不合时宜的大水靴已经是滑稽万分,浑身上下拖泥带水狼狈不堪的样子,谁比谁也强不了多少,要说最惨莫过于三毛老兄,身上一半干一半湿,脸上、头上、胳膊上布满泥点子。原来,刚刚进来不久,在一水洼处 ,三毛脚下突然一滑,为了保住价值不菲的相机,只好选择舍身赴汤了,“夸嚓”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三毛半个身子横卧于水潭中。幸好有惊无险,被人及时拽起,相机无恙,可一条裤腿湿了个透,沾满了泥浆,水靴也进了水。不论怎样,在这有进无退的峡谷中,继续前行是唯一的选择。 沿着越来越窄的峡谷继续前行,忽然,队伍停顿了下来。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翘起脚了张望,弯弯曲曲的峡谷阻挡着视线的延伸。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这里有一个高坎儿,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地小心通过”。走到跟前才看清楚,一道约80公分的高坎,阻挡了行走的路线,坎下杂乱地摆放着一些手臂粗的树枝,(是为方便游客攀登,这是农家院导游们陆陆续续搭建的)脚踩在树枝上,颤颤悠悠的,歪歪斜斜的,再想抬腿已经没了落脚之处,伸出手来,光溜溜的岩壁没有抓的地方。如果,是年轻人抬脚也就上去了,可这用了七十年的老胳膊老腿,没有那么灵活劲儿了。拿手往上拽着自己裤腿,试着把腿提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嗨!老了不服不行。结果,还是老婆在上面拉我一把,我漂亮地来个单膝跪,才“潇洒”地爬了上去。感慨呀!关键时刻还得妇拉夫随。 走在我身后的是紫苏和香如故,这个坎凭她们自己肯定上不来。她们的老公在队伍的一前一后,鞭长莫及,再说他们己是自顾不暇。这个拉兄弟一把的使命,责无旁贷地落到我手上。别看爬上来狼狈,要是拉别人上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自然而然地我们四个人组成一组,继续前行。没走出多远,又一道关卡横在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不禁犯了难。高是不怎么高,关键是窄,而且光秃秃的岩壁两侧一边凸,一边凹,凹凸相对,最窄处只有二十多公分宽,可以想象出人进其中,将被塑型成一只弯腰驼背的大虾米。别人侧侧身,挤一挤,也就通过了。可我这二百多斤,能过去吗?不过事到于此,也别无选择,试一试吧。我先连?带推地帮老婆过了关,把相机,背包递给她拿着,然后,我试探着把这伟岸之躯填进这狭小的缝隙,试一下感觉有那里不对劲儿,原来进反了,后背朝着凸处,肚子朝着凹处,顶得人几乎要趴下了。调转身子吸气提臀重新再来,费尽洪荒之力,终于挤进狭缝中,半蹲半坐在凹凸结合部,好似榫卯对接严丝合缝。一只脚歪斜地登在台沿上,(沟底部呈锥形,脚平放不的)腿弯曲着,想站起来,腿无法发力。另一腿垂在下面,摸索半天找不到着力之处。就这样上不去也退不回来地僵持着。喂呀!这活动空间哪怕是松动一毫米。提气提气再提气,大肚子已经缩小到了极限,可是,对于缓解身体卡困窘境于事无补,问题的关键,不是肚子而是臀部,这是厚墩墩实实惠惠的缝隙填充物,再提气也不会有丝毫作用,要是缩骨功还差不多。别看身子卡住动不了,这脑袋瓜儿可在高速运转着,忽然,感觉这裤腿怎么紧紧崩在腿上了,可能是往缝儿里挤时,挤过去的。我试着一点一点地往出拽,居然,有了一些松动的迹象,我又试着晃晃这硕大屁股,感觉略有成效。我们四人商议一下,紫苏,香如故在下面连推带撬,老婆在上面连拉带拽。就这样推推拽拽,拉拉撬撬,我配合着三晃两晃,猛一用力终于站起来脱困了,可想往前走还办不到,锥型的山沟,底部窄的就是一个尖尖,两只脚一只往左歪,一只往右歪,就像一个大罗圈腿。鞋帮着地往前蹭着走,双腿不能交错迈步,只能一点一点地往前蹭。不足一米的距离,蹭了挺长时间。稍微宽敞一点,我回手把紫苏拉了上来,再想拉香如故就办不到了,因为紫苏我们俩人无法交换位置,只好由紫苏去拉香如故。人瘦怎么也好办,窄也卡不住,分量轻拉也轻巧。都上来以后,我望着刚才的沦陷之地,不禁失声笑了起来,三位女士问我笑什么,我没有回答,为什么不回答?哈哈哈!我的想象可能太丰富了,我卡在那里一动不能动时,我就琢磨:两块石头夹着一个大肉墩,我这付尊容不像美国超级大汉堡,也像陕西名吃肉夹馍。想想刚才的窘态,我怎么感觉好像从妇产医院走了一遭似的,如果把这过程写本书,书名就叫《三位助产士与一个超级巨婴的故事》。什么意思?卖个关子不说了,给你们留点遐想的空间。 继续前行,峡谷似乎宽敞了一些,不过刚刚窘态那一幕,早已在心中蒙上深深的阴影,前途未卜,也无从得知。如果还有比刚才更窄之处,将如何是好? 太阳西坠,阳光再也没有光顾峡谷中,那瑞彩霞光的奇幻也再没有出现。听到前方有人在呼喊,原来,草根老兄怕我们走差路,在上面等着大家给指路呢。出口已不在是遥遥无望,就在快到达山顶地面时,还是被最后一道关卡挡住了脚步。这道坎还真挺高,可宽敞,上边岩壁还有一个人工凿出的扣手。手扣住,脚蹬实,猫下腰,一二三,一齐发力走起,再看人已越到近一米坎上。轻松拉上三位女士后,我们共同走出艰难,踏上坦途归程。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这里上山的难度似乎更大一些,但下山的情况也不轻松。未被开发的山野,山路随山势自然而成,由于人迹罕至,山路隐在杂草丛中仅依稀可辨。虽无悬崖峭壁,但几处二十多度的陡坡也让人胆战心惊。那些人工开凿的简易土台阶,边缘早已被踩秃,只好侧身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而行。 回到农家院,坐在餐桌前,酒杯端起,一股辛辣入肚肠,才感到惊飞的魂魄回归入窍。话匣子打开,各诉其详,一幕幕惊心动魄,又展现在眼前。说来我还不算最不幸运之人,凌云志先一个屁股墩,戳伤了手腕。上来后又多走一段冤枉路,在一道大高坎前,已是筋疲力尽,两个人拽着胳膊往上拉也拉不动,吊在那里僵持了许久,幸亏毛毛赶到,拽着裤腰带,三人合力才把他拉上来,趴在那里缓了好一阵儿,才有力气站起来。说来此行也令人后怕不已。万一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出点意外,那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好在有惊无险,不幸中之大幸。我们感受到了我们身边,每一个人伸出的手都是那样温暖。相帮互助的团队精神带领我们游遍天下。 大自然千万年的水滴石穿,鬼斧神工地造就了一个充满梦幻的空间,这是一个给遐想插上翅膀,任其翱翔的空间。光与影在这里演绎着化平淡为神奇,流光溢彩的惊艳。 蚂蚁沟惊险之旅,惊艳之旅。离奇的经历让人难以忘怀,也算是古稀之岁,做了一件让别人感到有些荒唐,自己倍感自豪的壮举。如果,能减去十斤体重,一定再次尽兴一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