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接近尾声,中午收到大伯子的短信:“给你们寄来了几条腌鱼。天气太热,你收到后把它放冰箱,应该不会坏的。有青鱼、草鱼、刁子鱼。先吃青鱼,刁子鱼最后吃。” 两天过后,到第三天中午,我还没有收到鱼。我拿出手机,正准备找运单号查询一下,门铃响了,来的正是快递。一个纸箱,上面的地址正是老家大伯子的。 我赶紧打开纸箱,并点开手机,准备拍照反馈给大伯子。我举起手机,对着纸箱的开口,手刚点下去就吓得尖叫,“啊”的一声后退了三步。 一窝蛆争相恐后地往外爬! 我定定神,冷静了两秒钟。我拿了一个塑料桌布铺到大门外,把打开的纸箱放到了大门外的桌布上。我关上门,隔着屏幕咨询我的闺蜜们。 闺蜜群里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我把她们分成两类:“肯定不能吃。扔了。再好的鱼怎么样呢,把人吃病了去了多的。” “不扔。先看看鱼到底是什么状况,如果是盐蛆就不要紧。坏了的扔掉,没坏的还是可以吃的。我们原来做酱时,还不是经常长蛆,哪个扔了的,还不是都吃了。还有,吃寡鸡蛋呢?越臭的蛋吃起来越香。” 无论是哪一类意见,都有相同的惋惜:“哎呀,这么多鱼,这是一份情啊!这么好的鱼坏了太可惜了,扔了不忍心,这是他们的一份心呀!” 我终于缓过神来,告诉大伯子“鱼已收到”。 我没有说别的,不想他感觉到遗憾。我也不想征询他对鱼的处理意见,因为他虽是兄长,年龄上可以算是隔代,处理事情我们是有代沟的。之前,我把他们长了蛆,里面还有蛾子飞的干辣椒扔了,他们心疼了好久。如果我问他,毫无疑问,他一定是说“盐蛆没关系的。可以吃!”想到他们平常的厨房料理,我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找了几个塑料袋,拿了一双筷子,蹲在大门外,把箱子里的鱼分类。 按不同类的鱼,黄色的,硬邦邦的鱼块肯定没有腐烂,应该是好的,放进冰箱;白色的软绵绵的肯定腐烂了,是不能吃的,扔垃圾桶。不能确定好坏的,按表象分装在几个袋子里,分别洗净晒干,再放进冰箱,准备尝试着吃。 每次,我从某一个袋子里拿几块鱼,先用水煮两趟了再蒸着吃。每次吃两块,剩下的第二天倒垃圾桶。 儿子不理解我,“看东西的价值,是看它还能给你带来多少利益而不是看你为它付出了多少!” 其实,我懂这个道理,我也确实扔了一些。腐质的扔掉是毫无犹豫的,没有完全腐烂的,每次在犹豫不决时就是一次亲情的回味。我愿意花时间、花精力、花油盐酱醋去细细品味那份遥远的亲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