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学鉴赏]

解梦红楼? ?――警幻十二曲赏读? (二)? ? ? ? ? ? ? ? ? 07-06-18

陈成峰/文

曲和词都是配合音乐的长短句，它们的名称有时候是相混的：唐人所谓曲，后人所称为词；元人所谓词，则后人所称为曲。这里的十二支曲子都是仿元人散曲小令――以一支曲子为一独立单位、一韵到底。曲的用韵与词韵、诗韵有所不同，一般采用《中原音韵》十九个韵部，以平仄通押为常规。这首《枉凝眉》用曲韵十三部家麻韵，属小令。

第二支曲：[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禁得秋流到冬，

春流到夏！

曲子声情并茂，如怨如诉，抒写了贾宝玉和林黛玉“木石前盟、生死相恋的真挚的爱情。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阆苑，神仙所居之园林。据《西王母传》载，昆仑有阆风苑，神仙所居，左瑶池，右翠水，环以弱水九重。仙葩，林黛玉前生是灵河畔绛珠仙草，故称“仙葩”。二句是说，贾宝玉和林黛玉曾有“木石前盟”仙缘，一个曾是阆苑中的绛珠仙草，一个是“通灵宝玉”美少年，他们本都是纯洁无瑕、聪慧善良的一对恋人。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奇缘，不寻常的缘分；虚话，空的，无法实现的话。隐示她们之“木石前盟”的爱情是无法兑现的。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在封建宗法制度专制下，有情人难成眷属，只能“枉自嗟”“ 劳牵挂”，回应上文的“终虚话”；“ 水中月”、“ 镜中花”两个极其形象化的比喻，进一步暗示宝、黛的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悲剧。“ 水中月”指贾宝玉，“ 镜中花”指代林黛玉，说是她们的爱情就如在水中、镜里一样能看得见而摸不着，永远无法实现。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这里活脱脱地表现出悲金悼玉的“红楼梦”主要人物林黛玉的艺术形象：泪眼的美，酲态的美。通过用曲的形式唱出来实令人荡气回肠，萦牵万千，实所共鸣！曹翁雪芹人物语言运用，可臻化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