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故乡的杏花,它像雪,像絮,像云,一片片散落在山坡沟梁,给春天的黄土高原增添了美的生机。 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有时会下一场薄雪,有时也会碰到极冷的倒春寒,但一树树杏花仍然傲霜雪绽放枝头,把春天的信息传播给大自然。你看那绽放的花朵,玲珑而轻盈地缀满枝头,无暇的白妆成一棵棵临风的玉树,引来嘤嗡忙碌的蜜蜂,勾勒出一幅生机盎然的采蜜图。杏花的美,在于它白的质朴,白的纯真,;它不像桃花的妖艳。它的美,从不擦脂抹粉,每每流露出自然之韵,让人爱慕而怜惜,这正如乡间的农妇,带着浓郁似泥土的芬芳,迎面而来。 我爱杏花,由来已久,记得很小的时候,老家门口生长着一棵老否树,树干很矮,一楼粗,伞状伸展着枝稍,。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只记得全村仅有这一棵。杏花开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在树下玩耍,爱美的女娃娃,往往从枝头折下一束杏花插在头顶,也有折下一两枝含苞带放的蕾,插于瓶中,日夜看杏花慢慢开放凋落。这样的玩耍,常遭到大人的?骂。因为每一朵花,就代表一颗果实。杏花的花期一星期左右。当风从枝头吹过,阳面的花瓣便零星地飘落,背面的茌瓣凋落时,一夜间,树下一片银白。像落了一层薄雪。我是不忍心见杏花凋落的。残白的花瓣铺满树下,内心徒增许多伤感。但很快有绿豆粒大小般的杏果缀满枝头,这才使我揪结的心得以舒展。其实,所有生命的来临,都是要经过这样痛苦而慢长的蜕变的。 在杏花谢后的一段日子,我很少去杏树下的。因为杏子长得有模样时,可以偷吃的,尽管酸倒牙,但也很解馋。大人们便弄来几?枣刺,围着树筑了个围墙,不然那杏子是长不到熟透的。 农谚曰:麦子上场,杏子发黄。老家的杏子一般在晒场上的农活快完时,杏子才完全熟透。乡亲们叫‘大黄杏’,鸡蛋般个头,橙黄中略带红晕,皮簿肉厚汁多纯甜,且芳香浓郁,核利仁大而甜,乃杏中之上品。记忆中,杏子熟透时父母总是提笼挨家散了,才分给我们吃的,每次吃杏,大人们总是叮咛,‘桃饱人,杏伤人,梅李子树下埋死人!’,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瞅着杏,把杏核在口里咬得咯吧响,并咽着唾沫。 时光荏苒,岁月远去。老家的那颗杏树如今己不在了。每回老家,找都要站在生长过那颗杏树的地方呆上一会。那里,有我难忘的童年,还有记忆里的那颗杏树,年年春天,在我的心里开满杏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