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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赐给人们两样东西：希望与梦想 伏尔泰 芬芬“五期”那天，侄女通通从市里转回县城上小学，和儿子一个班，二年级（二）班。 五个星期前的中午两点多，内弟强的妻子芬芬乘载出租车遭遇车祸，留下未过八岁生日的女儿通通和悲痛欲绝的亲人朋友，静静的躺在村南头那块松柏参差阴森凄凉的坟岗里。新鲜的黄土丘和和随风摇曳的花圈将她三十二岁的生命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过了“头七”的孩子拖着一条有点轻伤的右腿去上学。那些对生死界限还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把失去母亲这人生最大的不幸却当成取笑和揶揄的话题，惹得性格内向的孩子回到家里如同神经质一般，正在吃饭还是看电视时忽然疾跑进了卫生间抽抽泣泣的，有时候甚至对着茶几沙发乱踢乱蹬骂道：“葛芬芬，你死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一个八岁的女孩面对着整天不着家的爸爸和五楼那空荡荡的墙壁真的让人揪心，于是孩子就转回来了。 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在县城，通通的大姨二姨舅舅我几个连襟。几家里八九岁成十岁的孩子就有七八个，但是就儿子和通通一个年级一个班，所以孩子就住在我家。其余的孩子虽说大都是女孩子，却是狗脸亲家不分反正：一会儿形影不离一会儿反目成仇。而每一次通通总会在表姐表哥面前自豪地洋洋得意的宣布：你们以后都不能惹我了，因为我没有妈妈！ 通通转学回来我才第一次知道小学生的课本各地还不一样，市里面的和县城的都不一样。以前由于强和芬芬对孩子的学习辅导不怎样关心，八岁的孩子写起字来狂草飞舞行云流水，老师布置的作业反倒是一点都记不住。偏偏连襟的大女儿又是个一副闯荡江湖的小侠客，通通一回来便以“老大”的身份将一大帮小伙伴纠集起来，除去每天晚上睡觉外，整天里唯恐天下不乱。现在有了通通这个“挡箭牌”，只差没和派出所结亲了。 这样的日子没多长时间，几个小伙伴又闹掰了。那天晚上我刚进家门就见通通嘤嘤嘤的哭个不停。比通通只大两个月的儿子乖乖的静悄悄的爬在桌上写作业，妻子沉着脸一声不吭。我只好细声低语去哄孩子。通通只是靠在床沿边一声接一声的“我要我妈我要我妈”。 小时侯常听老人说宁隔千里远不隔一层板。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母亲在儿女心里的位置。但是我们又有什么方法将你的母亲从那堆黄土丘里还给你呢孩子！ 但是姑姑和姑夫又不得又把父母亲的责任担当起来。因为孩子不仅仅只是吃好穿暖就行了。 妻子是唱白脸了：下班之余督促两个孩子复习功课做作业洗脸刷牙。我成了好人，每天里讲故事带孩子们去外面…… ……晚饭时通通一句话不和就又沉闷不语，小脸蛋能刮下一层冷霜。我只好劝道：晚上你大姑去上班，咱们吃过饭去街上吧。有了这句话孩子才又端起饭碗。 说心里话，儿子只比通通大两个月，在家里也是宠溺的不行。可自从通通到家后我发现儿子懂事自律多了。自动地写作业扫地收拾碗筷，连说话都低声下气的，好象只怕搅扰人家一样，立马的有了一分责任（要知道后来都四五年级了每天吃饭时都和我斗嘴。有一回他竟对我说老孙，咱弟兄俩商量个事吧。我忍住笑问他什么事，他想了半天才说你叫我一声哥，我发你一块钱）。自从通通来了以后对儿子的关心少了。在心里总觉得有点亏欠儿子，所以就是想多和他呆上一会。 ……华灯初上的街道上充满闲悠的夜生活气息：超市门口熙熙攘攘的顾客，小吃街噼噼啪啪的炒菜声弥漫着木炭气息的香味，水果摊散发诱人的浓香，临街路灯台阶的扑克麻将声，更多的是晚饭后散步纳凉的人儿……。街灯将我们三个人的身影一会儿踩到脚下一会又拉成细长杆儿，孩子的话题便多了起来。 …… 爸爸你说这街上路灯的颜色怎么和橘子皮一个样呢，那月亮和香蕉一样弯弯的，还是黄色的…… ……? 大姑夫，怎么只看到月亮看不到星星呢…… ……爸爸，火箭那么大又怎样上天，它灭了了掉下来怎么办，它在天上有吃的吗…… ……大姑夫，我以后坐车只能坐到后排，要不出事就撞死了…… ……一句话让我的心中酸酸的。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妈妈在儿女的心中永远占据第一位，我知道通通又想起了她的妈妈，于是赶快转换话题： 通通，你说如果大姑夫背上你和你哥能走多远？ 通通还没说话，儿子就抢着说了： 五米，五十米。不行最少三百米，背到公安局门口。 把你们俩个背到五百米，你们奖我什么，一块钱，一根蛋卷？ 通通己站到台阶上大声道：奖什么都行。大姑夫你先背我哥，我再爬到我哥的背上。 待我驮着一双儿女吃为地撑起身来，通通却在背上哈哈地笑起来：大姑夫，奖你三天不吃饭，吃个老驴蛋。驮着一双儿女，背着两颗雅嫩童心的笑声，在路人侧目而视中我弯着腰感受到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声…… ……大姑夫，我现在能看到星星了，好多的星星。是不是我现在离星星最近了。 ……是啊，站的高看得远，你现在在大姑夫和哥哥的背上，所以你现在就看得见星星了。 ……可我怎么看不见我妈呢？同学们都说我妈不要我了。可我奶奶说我妈在天上看着我呢，她是天上一颗星，每天都会看着我。可是这么l长时侯她也不来看我，是不是我妈不爱我了。 ……傻孩子，你是***妈的宝贝疙瘩，***怎么会不爱你呢。***妈只是不愿见到你爸爸、你爷爷奶奶大姑大姑夫这些大人，因为大人们在一起会争吵会闹别扭，所以***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懂事时***妈就会来看你的。 ……可大姑夫，我现在就想见我妈。那么多的人把我妈埋在土里我都看到了，他们说我妈妈死了。 ……通通，***妈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天上你能看得见的那颗星就是***妈，只要你好好学习快快长大，***妈就会永远活着的。 ……那那大姑夫，我吃多多的快快长高。大姑夫我看见那颗星了，最大最亮的那颗，那一定是我妈妈在看我呢。 儿子也喊了起来：我也看到了，就在那座楼房顶上。 …… 伏尔泰说：上帝赐给人们两样东西，希望与梦想。希望与梦想是我们人生路上成长和奋斗中必不可缺的精神支柱，特别是对一个不满八岁便失去母亲的孩子。 我们活着的人给孩子的就是创造和赋予这两个东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