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说 在中国面积最大的内蒙古科尔沁沙地上,奈曼旗查干好来警务室渺小得有如一颗沙砾。在这间管辖十个村、一千来户、240平方公里的警务室里,沙村辅警包玉海热情服务辖区百姓、积极调处矛盾、悉心济危扶困、维护生态安全,虽没有轰轰烈烈的丰功伟绩,甚至可以隐入尘烟,却是新时代公安队伍中广大基层辅警的真实缩影,谱写了一曲同样荡气回肠的平凡英雄之歌。 沙村辅警 文/徐振江 这里的沙,是科尔沁沙地上的沙。 这里的村,是科尔沁沙地上的村。 科尔沁沙地是中国面积最大的沙地。 科尔沁沙地上究竟有多少个村庄,我没有找到这方面的统计数据。 但我知道,科尔沁沙地上有十个这样的沙村,已被老包满满地装进了心里。 此时,我就坐在老包驾驶的微型面包车上,向着沙漠深处的查干好来警务室进发。 这是金秋九月的一天,与前几天总是多云密布,甚至还飘着零星小雨的天气相比,今天的天气是出奇地好。天空高远湛蓝,没有一丝的云,如同被擦拭过,纯净得令人心动。阳光格外新鲜,像下着一场通透的光雨。 也许是今年雨水丰沛的缘故,车窗外,田野里的玉米浓绿茂密,举着红缨,还在拔节、灌浆。那些长在路边、沙丘上的草儿、树儿还未枯黄,阳光洒下来,为它们的叶片涂抹上晶亮亮的色泽。摇开车窗玻璃,清新的草香,混合着乡村、乡野特有的气息,酽酽得有些醉人。 而这样的景致、气息,是老包熟悉的,更是他喜欢的,甚至已无法脱离。 心,一下子敞亮起来 老包叫包玉海,地地道道的蒙古族人,是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奈曼旗公安局治安派出所查干好来警务室的一名辅警。其实,老包根本算不上老,今年才48岁,只不过,黝黑的脸庞,渐深的皱纹,让整个人显得有些老相,再加上人也是朴朴实实的,于是辖区群众亲切地叫他老包。就这样,老包老包地叫着,时间一长,本名反而很少有人知道了。 我乘坐的这辆微型面包车是老包的私家车,东风小康牌,是五年前他花8000元买的一辆二手车。现在看已经很是破旧了,再加上灰色的车身,整辆车就更显得土里土气的,但老包说,皮实,省油,1.0的排量。 每次老包入村、归家或是外出办事,乃至有的村民应急用个车什么的,都是老包驾驶着它跑来跑去。外人很难弄得清老包这辆车是公车还是私车,但有一点绝不含糊,加油、修车的钱都是老包自掏腰包支付。几年下来,想必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老包就是驾驶着这辆老旧面包车跑遍了辖区的村村屯屯、家家户户,日子久了,这辆车成了老包出行的标配,辖区村民看到这辆车格外亲切,就像看到老包一样。每当老包驾驶着这辆车来到村里,大老远的,甚至一听到车喇叭声,村民们就知道,老包又来了。 从治安派出所到查干好来警务室,大约有20多公里的路程。尽管路况一般,老包却把这辆老旧面包车开得十分平稳,我不由得赞叹他熟练的驾驶技术。憨厚的老包告诉我,在做辅警之前,他曾当过出租车司机,也给人开过好几年的大货车,现在持有的是A2驾照。也正是因为持有A2驾照和熟练的驾驶技术,让老包在当年辅警招录时有了优势,从而顺利地当上了一名辅警。 经过村子时,老包明显放慢了车速。这时,有几只鸭子正从村间小路穿过,老包见了,把车速放得就更慢了,一直等到它们一跩一跩慢悠悠地穿过路面,才缓缓地把车开过。老包频繁地向遇见他的村民热情地打着招呼,或是摁下喇叭点头示意,或是从车窗探出头来说上两句。看得出来,老包在这一带混得很熟了,人缘也不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停在了三间坐北朝南、砖石结构的平房前。 老包告诉我,这就是查干好来警务室! 红色彩钢瓦铺就的尖脊房顶,白色涂料粉刷的房屋外墙,红砖铺地的院落;门头、檐口、窗台、墙裙都刷成统一的警蓝色;两块用汉蒙双语书写着“奈曼旗公安局治安派出所查干好来警务室”的蓝底白字牌匾,一左一右挂在入户房门两侧的墙上。 紧贴西侧院墙处还立着一块宣传展板,“南有枫桥北有通辽”八个红色艺术大字极为抢眼。但更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高挂房檐中央的标识牌,白色汉字“公安”及英文“POLICE”被警服蓝底色衬得格外醒目,再配上牌面正中间镶嵌着的金色警徽,整个警务室顿时变得高大、肃穆起来。这块标识牌是老包专门找人定制的,他说:“牌子安上的那天,不知怎的,一看上面那大大的警徽,我的心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是呀,在这沙漠深处的小小警务室里,金色警徽不仅照亮了老包的心,而且照亮了辖区百姓的心,让他们心安,让他们实实在在感受平安就在身旁。这些,正是老包孜孜以求的。 像宝音德力格尔那样 老包决心到派出所当一名驻村辅警的想法,是从看了电影《片警宝音》之后开始产生的。 老包记得很清楚,那是2019年1月,奈曼旗公安局在全局范围内开展观看影片《片警宝音》的活动。影片讲述了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蒙古族党员民警宝音德力格尔扎根内蒙古农村牧区17年,热情服务人民群众、忠诚履职的故事。放映之时,老包看得很专注,片警宝音的故事深深感动了他,也强烈地震撼着他的心。看完之后,老包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前总是浮现出宝音的身影。 第二天老包早早起床,在网上搜索宝音德力格尔的基本情况和先进事迹,得知他与自己同岁、也是一名蒙古族党员时,亲近感陡生。再看宝音德力格尔所做的事情,虽然都是十分平常的小事,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壮举,但他却能数十年如一日,用心用情,坚持做好每一件小事,最终赢得了辖区群众的拥护与认可。老包觉得,宝音德力格尔是一个可以学习、可以效仿的平凡英雄,他就是自己的榜样。为此,老包决心,像宝音德力格尔那样,到农村牧区去,扎根在那里,为那里的百姓服务。 做奈曼的宝音德力格尔!老包心里暗暗发誓。 这样的想法如同一粒种子,种进了老包的心,老包被这样的想法激荡着,这样的想法也成了老包工作的动力。当时,老包在奈曼旗公安局交警大队得胜中队当辅警,维护交通秩序是他的主要职责,虽然不能马上去牧区服务那里的人民,但宝音德力格尔忠诚履职、热忱为牧区群众服务的精神,时时激励着老包,敦促他尽心尽力干好本职工作。 就在这年10月,奈曼旗公安局实施“两警合一”改革,老包所在的得胜交警中队合并到了治安派出所。就像种子发了芽,老包大喜,觉得实现自己美好心愿的机会就要来了。 刚归入治安派出所,老包就心急火燎地找到所长,谈了自己想当一名驻村辅警的想法。怕所长不答应,老包事先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把理由说得一个接一个,说自己具备蒙汉语兼通的语言优势,说自己一定能把工作干好的决心,说自己愿意吃苦、愿意下到偏远的村子,越偏远越好等等,总而言之,就是想让所长答应,以成全他的心愿。说完,老包就直挺挺地站在所长面前,心怦怦直跳,屏着呼吸、眼巴巴地等着所长的回应。出乎老包意料的是,所长在听了他的一番话后欣然地站起身,笑逐颜开地紧紧握住他的手,连连说道:“可以,完全可以!” 老包后来才知道,所长之所以同意他的请求,实在是因为派出所辖区内确有几个这样的村屯,那里蒙古族农牧民居住较为集中,之前驻村的民警因为语言不通,开展群众工作常常遇到诸多阻碍,效果也不尽如人意。为此,这些村屯亟需一个懂蒙语、又会做群众工作的同志驻村管理。 见所长对自己的主动请缨如此支持,老包更是激动,也连声对所长说:“谢谢,谢谢所长!”当所长问他驻村有啥困难和要求的时候,老包马上说道:“没啥要求了,有困难我也能克服!”就这样,老包兴冲冲地走出所长办公室,像捡了一个金元宝似的奔赴自己的理想。 2019年10月26日,是一个让老包难忘的日子,也是老包得偿所愿的日子。这一天,奈曼旗公安局治安派出所查干好来警务室正式设立;也是这一天,老包来到查干好来警务室,正式成为一名驻村辅警。老包既是查干好来警务室的第一位主人,也是它的忠实守护者。 当时的警务室,只有旧平房一间、卷柜一个、椅子一把,外加老包一人,室内连一张办公桌都没有。条件简陋,辖区面积却很大,240平方公里。下辖10个行政村、1457户、5169人,其中一半以上居民是蒙古族。 即便这样,老包还是满心欢喜,甚至感到特别幸运,因为他终于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管辖的乡村区域,因为他终于初步实现了自己的美好心愿,可以像宝音德力格尔那样,全身心地为这里的百姓服务,竭尽全力守护好乡村的安宁。一想到这些,老包就浑身充满了力量,而眼前警务室的简陋条件,又算得了什么! 老包不等不靠,缺少办公桌椅,就从自己家里搬来一张写字台和两把椅子;屋里脏乱,就自己动手粉刷墙壁,打扫卫生;有关警务室的一些制度、规章,老包找人专门制作成几块规制的图板,挂上墙壁。经过老包的一番拾掇,警务室变得整洁、像样了不少。此后,老包就像燕子衔泥筑巢般,一点点添置。可以说,他把查干好来警务室当成了自己的家,甚至比自己的家还要上心。 2021年8月,在奈曼旗公安局和警务室驻地查干好来村的大力支持下,警务室在原有用房的基础上又加盖了两间房,不仅硬件条件得到了较大改善,而且按照警务室标准配置,增加了新的警力。 老包的劲头更足了。 春天,那欢快的井水 老包在辖区群众心中具有很高的威望,大家信赖他,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愿意跟他讲,都愿意找他商量。尤其是老包善于快速化解矛盾纠纷的本事,更是让这里的群众信服。 老包始终认为,只要用足了心思、用对了方法、用好了法律,再用心用情,就没有化不开的矛盾、解不开的纠纷。 老包的辖区地处科尔沁沙地,常年干旱少雨,遇到春耕、春播时节,当地村民总会提前开动机井,抽取地下水,对耕地进行浇灌,也就是所谓的“春灌”。 2022年4月,正值春灌的大忙时节,辖区明嘎斯台村管机电井的“台长”老李因电费问题与“井官”老邰、小王产生了纠纷,三方一度闹得不可开交,导致春灌无法进行。虽经村干部的多次调解,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显然,再这样僵持下去,是会耽误农时的。 何不找老包给调解一下? 村主任刘喜坤拨通了老包的手机。 当时老包在警务室里刚做好晚饭,正准备端起碗好好吃一顿,手机响了。老包一看是明嘎斯台村主任刘喜坤的电话,便迅速拿起手机,还未等他说一声“喂”,话筒里就传来刘主任急切的声音:“老包,还是你出山吧,我算是没辙了!” 老包听了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乐呵呵问道:“刘主任,咋了,让我出啥山呀?我这周围倒是有不少的沙坨子,也没有山呀。你咋还没辙了呢?” “唉,还咋了,我们村管机电井的台长与几个井官闹矛盾,较上劲儿了,现在春灌都停了,真是急人。我给他们调了两次,也没整消停,现在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别管有山没山的啦,出沙坨子也行啊,我看这事,还非得你老包出马不可……”刘主任接着老包的问话说道。二人的对话外人听起来有点儿像在说小品。平时,老包与这些村干部特别熟,关系也处得很融洽,调侃几句无妨。 “嗯,那还真是耽误不得。这样吧,刘主任,你辛苦一下,现在就把那几个当事人召集到村部去,我随后就到!” “不用召集了,我和他们几个现在就在村部,就等着你来呢。” 听刘主任这么说,老包撂下电话,连饭也未顾得上吃,便迅速换上制服,戴上警帽和执法记录仪,并不忘跑到镜子前再次整理一下着装——这已成为老包的习惯。之后,才开上他那辆老旧面包车,急忙赶往明嘎斯台村。 “我随后就到!”“我马上就来!”这样的话,成了老包的口头禅。他的手机号码早被辖区的群众所熟知,他的手机24小时处于开机状态,每当接到群众的报警求助电话,无论什么时候,老包总能迅速赶到。 在赶往明嘎斯台村的路上,老包用手机给村主任刘喜坤打免提电话,边开车边向他了解这起纠纷前前后后的有关情况。 当老包到达明嘎斯台村村部,推开刘喜坤办公室门的时候,一股浓烟随着打开的房门向他迎面扑来,尽管他也吸烟,但还是被这刺鼻的浓烟呛得差点儿没站住。 “你们几个也够能抽的啦,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失火了呢。”走进屋内,老包打趣道,并热情地与几位当事人打着招呼。 几位当事人见老包来了,齐刷刷站起身,刚才因为争吵而紧绷的脸,竟然马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再续一根吧,咱们边抽、边喝、边聊。”老包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发了一根,并为他们一一点上;同时,拿起暖瓶往每个人面前的茶碗里添满了热水。随后,老包招呼大家坐下,自己也点上一根,坐了下来。 村主任看老包面前没有水,便起身拿了一个茶碗,找来茶叶盒,正准备往碗里放茶叶的时候,老包用手掌盖住茶碗,说道:“别给我沏茶了,我晚饭还没吃呢,空肚子喝茶,越喝越饿。” 大家一听老包还没有吃晚饭,就纷纷邀请他去自家里吃,都表示,这事情也不急,赶趟儿。 “谢谢啦,不用了。看来我的人缘还不错,在咱村还真饿不着。”老包双手抱拳,笑着说道,“还说不急呢,春灌都停了,地都浇不上了,再拖,有可能种地都耽误了。同村住着,老邻旧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有啥解不开的疙瘩。和和气气的,快点儿浇上地,比啥都强。我是真替你们着急!” 听老包这样说,几个当事人似乎都不好意思起来,一言不发,闷着头抽烟。 “我看几位都来了,这里没有外人,有啥想法也别藏着掖着的啦,都可以说出来,摆在桌面上。咱们今天把事儿捋清了,把嗑唠透了。这样吧,老李大哥,你年龄最大,还是台长,你就先开个头,叨咕叨咕这件事。”老包的话说得很接地气,他与这几位当事人本来就认识,熟悉他们的情况。 在老包的记事本里,辖区各村管机电井的“台长”和“井官”的名单、联系方式都记得清清楚楚。机电井对于村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管理机电井的人,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十分重要的人物了。老包当然要了解和熟悉他们,每年因为浇地都会或多或少产生一些小矛盾、小纠纷什么的,而在调查了解情况的时候,总会和这些“台长”和“井官”打交道。 被老包称为“老李大哥”的当事人,显然是个老烟民,长着老茧的手指已被烟熏得焦黄。他接过老包递过来的香烟,点着一支抽了两口,就把香烟的过滤嘴掰掉,直接放在嘴上继续吸。他也许觉得,香烟带着过滤嘴,抽着不过瘾吧。 听老包说让他第一个发言,老李大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待咳嗽平复下来,这才说道:“那我就先说说。这次核算电费出现了差距,如果他们两个井官都不肯分摊的话,这个差出来的电费钱就得我一个人来扛。我都60多岁了,村里让我管理这台变压器,用我的名字开户,我一分钱的工钱都不挣,尽尽义务也就罢了,还让我再往里搭钱,从哪儿说都说不过去,搁谁谁不来气?反正,这差出来的电费不解决,谁也别用电,谁也别浇地了……”老李大哥说得激动起来,拿烟的手都有些颤抖。 “其实,老李大哥,我们不是在乎那点儿钱,也不是不愿意分摊,我们每家都安了分电表,我们交电费就应该按照分电表的字数来交,否则,安那个分电表有啥用?大伙儿就直接平摊得了。我们……”50多岁的“井官”老邰接着老李的话茬儿说道。 “就是呀,即使让我们分摊这些差出来的电费,我们也要弄个明白,这差出来的电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能把钱掏得稀里糊涂!”“井官”小王30来岁,还没等老邰把话说完,就抢着说道。这几个人属他年龄最小,所以大伙儿都叫他小王。小王吃晚饭应该是喝了点儿酒,说话的时候满脸通红,声音也很高。 听着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再加上之前与村主任在手机上的沟通,老包基本弄清楚了这起纠纷的来龙去脉。 村民老李负责管理村里一台农用变压器,这台变压器供应三口用于浇灌农田的机电井电力之用,而这三口机电井则分别由老李、老邰和小王承包并管理,负责管理变压器的老李被称为“台长”,负责管理机电井的老邰和小王则被称为“井官”。 每口井灌溉的农田亩数不一样,为了明确每口井的用电量,在变压器安了总电表之外,他们三家还各自安装了分电表。由于之前几家都预交了电费,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具体核算电费了。直到4月的某一天,“台长”老李见预交的电费用完了,自己之前也垫付了不少钱,就召集“井官”老邰、小王一起核算一下电费。 可让几个人没有想到的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总电表显示的用电量,竟然与他们三家分电表相加起来的用电量严重不符,竟达4400度,折合电费1800余元。正常来讲,总电表显示的用电量应该与几块分电表相加起来的用电量相等才对。即使有误差,也不应该相差这么多。真是奇了怪了!几个人猜测了一气,也没有找出原因,弄出个所以然来。 奇怪归奇怪,这差出来的1800元电费该如何处理,又该谁来承担呢?为这事,“台长”和“井官”凑到一起吵翻了天,各说各的理,谁也不愿意承担这差出来的电费,谁也不愿意掏这莫名其妙的钱。于是,矛盾越来越激化,最后导致“台长”老李说了狠话:“你们谁都不愿意承担,那我就把电闸关了,咱们谁也别用电,谁也别浇地了。”而两位“井官”听后也不示弱,回应道:“你不让我们用电,我们就把电表箱子砸开。” ...... (未完待续,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啄木鸟》2023年第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