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1952年生人,到今年已是65岁了,古语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诚没想,记忆中有使不完力气的父亲也接近“古稀”之年了。想起父亲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客家人,作为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更作为一个劳累了半辈子的普通劳动者,他的自力更生,他的含辛茹苦,他的寒耕热耘,让我永远敬爱我的父亲! 父亲八兄妹,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五个弟弟,父亲只读了小学,便没能再继续上学了。在那个“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的特殊年代里,父亲小学毕业后便开始在家当劳力,上山担柴割“路基”(一种蕨类植物,农村生火煮饭的燃料)是最普通的农活,更要学成人耙田,插秧,和家里其他大人一同参与生产队上的劳动来挣工分,一起养家糊口。每每父亲说起他的少年往事,总有数不尽的感慨。是呀,在那个年代,能看上一场公共的露天电影,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对照他的孙子辈,他的少年记忆没有戏耍,只有干不完的农活;他的少年没有平板电脑,只有扁担锄头。 母亲曾笑着对我们说,能嫁给父亲,那是看中了父亲有几门手艺。在农村,多门手艺,意味着多一份收入。少时便记得,父亲是个多面手。种田种菜、养鸡养猪是农民的基本功,除了这几样,父亲会木工,虽不能“鬼斧神工”,做些个自用家具,却不在话下。记得老家里的那些老式床、书桌、饭桌、木门等皆出自父亲之手,虽比不上家私店里的花俏好看,却无比坚实耐用;父亲还是个泥瓦匠,砌墙批灰也是个好手。自家八十年代末建的水泥房都是父亲亲手建起来的,那时还没红砖,都是石头墙。而浇筑水泥楼面的碎石子,也是父亲要求我们三兄妹利用课余时间锤出来的。寒来暑往,水泥房子就在父亲的汗水中立起来了。那时,在农村能住上水泥房亦能让旁人羡煞不已。 父亲是个干起活来就不知累的人,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他给我最多的印象是,赤着膊,皮肤粗糙泛黑,挥汗如雨。春夏农忙之时,鸡未打鸣,已在田中央,太阳过午,犹在田中央。我们总喊他先回家吃饭时,总是一句,“你们先吃,我做完先”。到了冬天,父亲那十个皴裂的手指缠满胶布,水泥、石灰对父亲手指的吞噬,有时让他难以忍受,却丝毫不影响他干活的进度。几十个春秋,就是靠这样的一双手,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不知疲倦的父亲让一家人饱食暖衣,也让我们三兄妹完成了相应的学业。 父亲终于“赋闲”在老家,他不愿出城里住。他说,住不惯,还是农村里好。种几畦菜,养几十只鸡,还有让他每天挥汗如雨两小时的乒乓球运动,足让他怡然自乐。而我们兄妹却依然接受父亲的恩赐,不时回一趟家,都似“鬼子进村”,家鸡捉几只,青菜萝卜装几袋,父亲的劳动果实让我们“哄抢一空”。 感恩父亲,他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农民,一名普通又平凡的劳动者,但在儿子眼里,他永远都是一座大山,永远向我的父亲致敬。愿父亲健康长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