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没有小溪的弹唱,没有蝶蜂的飞舞,花儿谢了彩容,叶儿褪去绿妝。让我们感受到一派沉寂景象。然而,腊月的欢乐温馨却在人们的心里涌动。 腊月是一首古老的歌谣,吟唱着忙碌,红火和喜悦。把“年味”烹浓,把幸福酿造。 在寒天腊月里,格外温暖和舒心。一年复一年的日子过去了,每一年的腊月,无论在城市,在乡村,还是从城市赶往乡村,无论世间如何变迁,不变的是内心里的牵挂和回家来的企盼,不变的是将平凡的日子过成诗,将平淡的日子过得红火,乐观安然。 忙碌的腊月,涌动的人潮挤满了年味浓郁的集市商廈。店铺攤位挂摆出琳琅满目的年货和红红的春联和福字時,把“年味”吵得浓浓的。欢声笑语挤满马路街道,大人小孩洋溢着快乐和喜悦。虽然如今的“年”一年比一年丰盛,年味还是淡了些,远没有小时候乡村里的“年”那个鲜活劲。记忆中的过年,犹如一壶古朴醇浓的老酒,越品味越浓。 腊月是新年的序曲。跨进腊月,乡下的人们就忙碌开了.男人们赶集粜粮,碾米磨面;女人们扯布买办,洗补衣裳,扫除庭院,忙得不亦乐乎.到了除夕那天,一切准备停当;米面油盐,鞋袜衣裳,或新,或旧,或补,总是干干净净,不把晦气带到下一年,渴望在辞旧迎新中盼来好的年景。 童年时,我喜欢腊月.它匆匆忙忙,充满希望,有对往日的回顾和追忆,有对新生活的向:腊月的风俗令人遐想:吃腊八粥,吃祭灶糖,蒸年糕,迎财神,接祖宗等。但最让我难忘的是守著母亲,坐在热炕上,看做过年的衣服.新年穿上新衣,得到大人们的赞誉及小伙伴们的艳羡,心里美滋滋的甭提多高兴了. 穿衣吃饭量家当.那时候,家里穷,过新年时我们兄妹五人要能每人做一件新衣裳,就很高兴了.母亲总是用她那双灵巧的手,把买来的棉花,纺成线,织成布,再花钱买些颜色染料把布染上各样色彩。然后自己裁,亲手做.每人新上身,旧下身,或旧上身,新下身,新旧巧妙搭配,把我们兄妹打扮得很舒心,很浪漫. 有一年刚进腊月,母亲把布料早早扯好,摊在炕上,比划着旧衣服准备给我们兄妹们剪裁衣服.呼啦,我们都围拢过来观看,嘻嘻笑笑,议论看给谁先做. “今年秋景不好,手头钱紧,布料做的少,心想是每人给你们做一件,不知够不够。”母亲用亲切的口气解释说,“看最后没谁的,你们要让着点,不要生气争吵。”母亲把摊在炕上的布,左比右比,左量右量,想尽量凑合着多做一件。 女儿最理解母亲的心事.“娘,先给哥哥做吧,他在外上学,人前人后走,我在家出门少,把旧的洗洗干净就可过年。”大姐谦让着。 “娘,我不用做新的了,给大姐做吧,他比我大,穿得不好人们要笑话的。”二姐抢着说。 “给两个妹妹做吧,闺女家家的,不穿好些不好看,我个男孩子,好坏都行。”哥哥一本正经地说,理由说得很充足. 我也抢着说,“娘,我穿不穿新的都行,过年有炮放就行。”小孩们放花炮最开心,最好玩. 家贫寒,养成了每个人心地善良,互敬互让,吃苦耐劳的美好心灵.一家人的日子就这样过得亲亲热热,和和谐谐。 听着我们兄妹都互相谦让,母亲准备剪裁的手停住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眼却湿湿的,心里酸酸的。 母亲把布料剪成大小不同的衣料后,就一件一件缝开了.坐在炕上,左手握布,右手捏针,飞针走线.偶尔,手指上绽放一朵小血花,用嘴吸吸,继续缝.夜里,在昏暗的煤油灯下,银针在发际处闪一下,戴在中指的白铁顶针也闪一下。腊月,就在针,线,布,顶针的闪烁中增添亮色,变得鲜活快乐,融融洽洽,匆匆忙忙,热热闹闹。 腊月的日子,是一首朴素,温柔又欢快的歌谣! 而今,当我在腊月重温童年时,心里怎么也忘不了勤俭朴素,互敬互让的美德及与母亲共度腊月的美好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