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是父母独立建家后建起的宅院,经数度整修和重建,现在老宅上有主屋红砖瓦房四间,厨房两间。在近几年兴建工业园区,别人家都在搭违建,争抢拆迁款时,以诚信纯厚门风传承数代的我们一家人,没跟风去新添一砖一瓦,故老宅仍保留八十年代翻建时的原貌。 老宅现在的房屋,是在土墙草屋无法遮风挡雨面临倒塌的情况下,二哥二嫂东筹西借盖起来的。当时,我刚工作一年,工资每月只有几十块钱,也实在无能为力。因此,建老宅上现在的房屋,花费的都是二哥二嫂的心血。 老宅的瓦屋建成没两年,我也成了家,在老宅结的婚。建老宅,我虽然没出什么力,但是本性善良的农家人,根据传统的农村风俗,还是按祖制,请舅老爹上门,给我分了主屋的西侧两间房。虽然分了房,但因母亲健在,我和二哥没有分过家,我们夫妻俩长年在外工作,也很少回去住,分给我们的房实际上除了结婚做了下婚房,基本上还归二哥使用。当我们在洪泽分到房改房后,我们夫妻主动放弃了对老宅房屋的所有,多年来也从没想过再要那里的一草一木。 我们在洪泽县城安家后,母亲基本上就跟随我们在洪泽县城过生活,只在农忙时才回老宅帮二哥照看照看。到了晚年,母亲常念叨老宅,总想回老宅住,总想与她那几个老姊老妹聊聊天,打打小麻将,尤其在她宠爱的小孙子也考上大学去了苏州后,她更感觉在我这里没捞没摸,更闹着要回老宅。可是二哥二嫂那时在黄集街上生意做得正红火,每月净收入上万元,他们也许料想我们平日里上上班,也没什么大事,因此他们也没有回老宅生活的意思,这就让老母亲着急上了火,在我这里也总不安心,继而竟然生了病。 为了慰藉母亲对老宅的情结,尤其在她生病住院后,我们兄弟姐妹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在我家开会紧急商议,决定把老宅收拾一下,让母亲回老宅去,由退休的二姐、三姐轮流陪护,我们早晚和休息日前去探望,送上吃食。在母亲最后弥留的数月里,在老宅里她感到过得很幸福,每日老宅里人来人往,老宅俨然成了我们偌大门族里老人和乡邻们饭后聚会的场所,母亲仿佛又找到了当年在门族的威望。日常一干老少在老宅里谈天说地,好不快意,是老宅让母亲在九十岁时安然离世,并伴着众人的耶酥歌声上了天堂。 老宅,随我的家人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老宅的房舍现在虽然日渐凋落,然而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们兄弟姐妹根的所在,爱的源头,无论行多远,离多久,我们也总思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