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张国权,字伯平(1927.6.25.---2013.2.19.),出生在江苏滨海(东坎),小时家境富裕,过小康生活,读过私塾5年,一生特别喜欢古文,他不喜欢白话文,说过没味道。 家父自述:一生多不幸,童年时失父,少年时失母,娶妻孙素贞,美丽贤惠,无子,第二年得肚痈辞世,后娶庄其贞(1924.4.1.---2009.6.25.)(注:东坎布商庄家二小姐,生五男四女,为家母,中老年吃斋念佛),中年之前生活颠沛,吃尽苦头,晚年幸福,颐养天年。他具足古代文人那种精气神,安贫乐道。 我们兄妹9人都怕家父,他性情刚烈,为人耿直,人际交往中,从不贪图人家一分钱便宜,从不议论他人的是非长短,对我们要求很严,要求我们读好书,学好孔孟之道,不能虚度光阴,我们在儿童时贪玩,他朗诵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失落黄金有处找,失落光阴没处寻。” 我们小时候,冬天会流鼻涕,家父不许我们捏鼻翼擤鼻涕,说那样会把鼻翼捏扁了,很丑的,教我们用左食指堵左鼻孔,用力呼气右鼻孔喷鼻涕,然后右食指再堵右鼻孔......我女儿2岁时,我也这样教她,很可爱的样子。 家父身体好,一生没住院过,非常喜欢睡懒觉,能睡到中午,偶尔生小病,也不看病吃药,睡睡就好了。我们兄妹9人都喜欢睡懒觉,遗传吧,所以在大家庭聚会时,常有嫂子、弟妹、姐夫投诉我们兄妹睡懒觉的过人之处。 家父,身高1.71米,帅气,气质好,心地慈悲,记得有一天晚上到响水中学看我们,穿的凉鞋被马路中间破碎的啤酒瓶刺破,他立刻把啤酒瓶的碎片碎屑全部清除出路面。 虽然家里长期经济困难,家父从不说“穷”这个字,不对子女说穷,也不对他人说穷,一生堂堂正正,他骨子里始终有古代文人的那种清高与傲气。 家父记性好,年轻时还下过象棋盲棋,基本未遇过强手,他会巧妙地让棋友赢一二盘,让棋友有面子,有尊严,有自信,如把人家杀得片甲不留,他知道将失去棋友没人陪他下了。在初中时,有一次同学对我说,家父在小街上与摆象棋残局的老汉对弈一盘残局,赢了,不过没有拿赢钱。 另外,家父还会下围棋,不精,未达到业余段位,那时一个乡没几个会下围棋的。 以前农村穷,家父书法好,除夕给许多村民写春联,平时写三国道情,写一剪梅风花雪月等等,或送人,或自家贴,自得其乐,在当地书法第一。 家父水性好,潜水时间长,中年时在响水大有,还能畅游中山河。我们小学初中时夏天在水塘、小河洗澡玩耍,被发现后就被打,在水里玩耍须他在场才行。 家父一生写过许多诗文,可惜留存下来的很少,记得亲朋好友来时,他很高兴朗诵自己的诗文给人家听,常在酒席上高谈阔论诗词歌赋、文人趣事,吸引许多人来听得津津有味。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家乡的住房大都是土墙草屋,?农村的夜晚,宁静,安详,村民闲着无事常来我们家玩,他就讲故事给一二十个村民听,如三国、水浒、西游记、隋唐、聊斋......都是古代名著中的故事,也会神吹徐文长故事、弓且长故事......说书声、欢笑声连绵不断,消失在朦胧夜色中。家乡那时基本没有文化娱乐。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在那个“阶级成分论”的特殊年代,我们家被定为富农成分,家父无大作为,在响水大有从事刻章、钣金,之后搬到平建务农,艰难地维持全家生计。 我受家父影响很深,非常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 写于2016年10月16日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