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岳父母家 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和妻子决定回她的老家看看二位老人。 一个电话打回去,岳父母听说大女儿、大女婿今天要回来。天刚微微亮他们就早早地行动起来,把屋里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老俩口就盘算着做什么饭、菜。 早上八点钟的时刻,岳母说:“我去村里端块豆腐,大女婿爱吃山要熬豆腐”,岳父说:“凉菜有啥里?"帅帅"(我女儿的乳名)爱吃山野菜。 山村里炊烟袅袅升起,一缕阳光缓慢地从窑沟嵯的悬崖后面爬上来,照进小屋,豁然间屋子亮快了。 窑沟嵯在村子的对面,悬崖绝壁,陡峭嶙峋。很少有人攀登上去。据说“站在窑沟嵯的峰顶上,夜晚能看到北京放焰火”。 孙庄子村位于海陀山东北麓,山高林密。 春天百花盛开,鹰飞鸟叫,布谷声声;夏天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翠色苍茫,野生动物隐匿其间;秋天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真是“霜叶红于二月花”;冬天白雪皑皑,北国风光,气象万千。 暖融融的光线直射在炕头上。土炕上醒着一盆包饺子的面。外屋叮叮当当的剁馅声,二妹帮忙的洗菜声,院里的鸡叫声,构成了一支欢快农家乐曲, 岳母虽说上了年纪,但身板硬朗从来闲不住,一会儿功夫,菜已收拾好,凉菜、炖菜、炒菜准备了七八个,就像过年一样丰盛。 土 炕上放着块面板,一只老花猫眯着眼在热炕上呼噜、呼噜地睡觉。二妹和岳母一边包饺子,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哪个孩子搞对象了;哪个孩子念书怎么样了;庄稼地又该浇水了。在阵阵笑语声中,饺子包好了。满满两大篦子。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的鸣笛声。岳母放下手中的活计,向院门口走去,二妹也跟了出来,岳父早就在 门口佯装着打扫卫生。其实,他也是在迎接着女儿车的到来,他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头高兴着那。 进屋后,一阵寒暄,大女儿和岳母及二妹聊起了家长李里短,说着她们之间的心里话和思念之情。我和岳父则天南海北地侃起大山来。 岳父的思想保守、传统,对一些新生事物接受不了。对那些腐败现象更是深恶痛绝。偶而会骂上几句“这个社会风气不正,毛主席那会儿谁敢腐败”?说着话 菜已经端上桌,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 唯有岳母不上桌,她仍在外屋灶边忙活。 岳母是个勤快人,种地也是个好手,家里的十几亩地,每年从耕种到秋收,田地里始终有她忙碌的身影。岳父一直在县城工作,家里的田地都是岳母在耕种,她即当七个孩子的母亲,又是种地的壮劳力,这其中的辛苦、劳累你可想而知。 岳母还有一个比较历害的婆婆,她活了84岁。在农村也算是高龄老人。晚年因病卧床好几年,岳母每天把饭菜送到她的手里。老人因长期卧床大便干躁,岳母用手给她抠大便,减轻了她的痛苦。 年轻时妻奶奶,对儿媳妇是横挑鼻子坚挑眼,动不动就骂,非常难伺候, 其实,奶奶对我们儿孙还是很疼爱的,显示出她慈爱厚道的一面。岳母面对这样的婆婆,除了忍耐,还是忍耐。但她心里受的委屈和遭受的苦难是非常令人痛心的! 饭桌上的笑声、劝酒声、夹杂着说话声、一片热闹的景象,岳父三杯酒下肚后。来了劲头,说:“大女婿倒上,咱爷俩喝一个”。我赶紧斟上双手端起跟他碰一个,小舅子也起哄,“来姐夫干一杯”,酒精沙场的我,脑袋也晕晕糊糊的,心里的防线早已没了设防,谁劝就跟谁喝。真是英雄气概,痛快一时,大话一堆。 我的岳父是个饱经风霜的老邮政人。十八岁开始跑乡邮,每天都背着沉重的邮袋,穿行在荒山野岭的鸡肠小路上。那个年代没有公路,马车能走的路都不多。完全是步行走,两条腿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几个“万里长征”。 酒浓,亲浓,岳父对那条乡邮路情更浓,每当回忆起那些风雨沧桑的岁月,那些艰苦而繁重的工作任务,他的眼里便噙满了泪花。 一杯酒下肚,苦一阵子,一个苦涩的记忆,也许会苦一辈子。人这一生中谁都会留下一些记忆,或是美好的或是苦涩的。把它们浑合在一起就是人生岁月。就是人生的光阴。 大山里的太阳落的早,吃罢午饭,太阳就急急忙忙地收回它的光芒。日头就偏西了,我们收拾好行装就要回去,最忙的还是岳母,问她的女儿:"都要啥东西"?今年黄豆好装点,拉一袋子山药,再装点小米熬粥,一会儿功夫收罗了一大堆东西。都给装到车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在想,虽然装的是秋天丰收的果实。其实,装在心里的是父母对儿女的爱,一片实实在在的亲情。挥手告别老人。 农村的街道干净整洁,雪白的墙壁上 ,写着扶贫标语“扶贫先扶心,扶贫先扶志” 。天还没有黑,太阳能的路灯,早早就亮了。 汽车驶离宁静的山村,回家的记忆,却永恒地留在了心里。它是将 珍藏在心中永远的温暖。 回去的路上,我迷迷糊糊,带着醉意睡着了,不知东南西北。 作者:王志海 ,河北赤城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