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于零点十分准时起飞。一路向南,轰轰鸣鸣飞驶在太平洋的万米高空。 疲倦的我斜倚在座椅上,迷迷糊糊中跨过赤道来到了澳洲大陆的最南端。 上次来墨尔本正值春天时节。万物复苏,绿树葱茏,百花争艳,空气中无不浸透着淡淡清香。 都说墨尔本是世界上最为宜居的城市,我看它名副其实。一流的空气,鲜花的海洋,湛蓝的海湾,让人感到舒适的超然。 此次原打算在五月上旬成行,再去欣赏墨尔本的秋色,由于某些原因已推迟到了六月初的今天。 有人说这里的秋天比春天更美好,我是带着憧憬来的。又一直担心这个时节,它应是秋天已尽便是初冬了,总觉得由于时间的错位而心存疑惑。 飞机着陆,走出机舱。远处的枫树仍是红的耀眼,我心中惊呼“真美!” 足足地睡过一觉,等我醒来已是艳阳高照。阳光从窗子上爬过来,还觉得身上暖融融的,昨日的疲惫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墨尔本的冬天与我国的北方不同,六月的气温也总缠绵在六度到十几度之间。虽这里近在海边,但空气清爽,也远比长江流域阴冷潮湿要舒适了很多。即便到了七月隆冬气温也不会变化很大。雪花在这里可以看到,那只是在东部丹德农山的山顶上,市区是不会降雪的。 冬天里也是墨尔本的雨季,忽而阳光灿烂,蓝天白云,强烈的紫外线照在身上火辣辣的。忽而天气又变得阴云密布,“噗哒、噗哒”的雨点似豆粒大小跌落在草坪上,平时“叽叽”“喳喳”的鹦鹉早已不知躲到了何处,只有硕大的乌鸦傻傻地蹦来蹦去,还不时弹抖着羽毛上的水珠儿。彩虹时而在南时而又东,与道路上的立交桥相辉映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雨停了下来,天上又恢复了白云蓝天,空气变得愈加清澈,即便十几公里外的城市核心建筑物上的构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里的能见度不是由优良评级,怪不得他们在天气预报里常用的是目测可视距离。 我儿时老家的空气几乎和现在墨尔本没有两样。可惜那已经成了过往! 再说,墨尔本的城市布局也是稀奇。市核心区域只有方圆几十公里,高楼毗邻小的可怜。它又以此为中心向四处数十公里的远郊放射状摊开,形成了数十个大居民区, 发达的交通又将他们网织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座具有500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一栋栋别墅,一座座花园,一片片森林和草坪,点缀在波浪起伏的丘陵地带上。就连每个街道的道路绿化及树种的选择也是匠心独运。这不,此时的初冬红的枫树,绿的松树,黄的银杏,再加上酷爱花草一家一户的小风景点缀。真是,扶桑蕊长,玫瑰如绢,金桔累累搭在了篱笆墙上。 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使人产生错觉。它是秋,它是冬,哪它到底还是春或是夏呢。 我没有逛过市区中心,墨尔本博物馆是我必到之处。我喜欢历史,更想去了解一下维多利亚的一切。 待我走进宏伟的博物馆内,除了远古的恐龙使人震撼,就剩下原土著人钻木取火的生活用品了。工业仍是自两百多年前库克船长来此开始,以及欧洲人的到来,淑芬山的金矿发掘,墨尔本才进入了现代资本主义文明的快速发展,这就是整个展馆的主题。 我草草浏览了所有展品,墨尔本的历史就是如此明晰而简单。但也有我印象最深之处,那就是当年万国博览会上展出的真迹。看来墨尔本人和我一样都具有着相同的怀旧心理。 出博物馆就是与其毗邻的皇家展览馆了,皇家展览馆可是澳大利亚建筑物中的老字辈儿,典型的拜占庭建筑风格。它是英国人为1880年在墨尔本举行盛大的万国博览会而建造。在1915前的30多年间,这里大型国际展览不断可曰热闹非凡了。 据说1931年澳大利亚独立,墨尔本作为临时首府,这里作为议会的会堂。澳大利亚国旗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第一次从这里升起,也标志着一个国家的建立。 由此看来,它还是澳大利亚的诞生地,自然它是一处具有重要意义的地标建筑物。 更为靓丽的要数眼前的卡尔顿花园。幽静的碧野,荡漾的湖面,野鸭浮游,鸟声低吟,茂盛的植被下铺满了毛绒绒的草坪,还有草坪上悠闲散步于花丛与落叶中的行人。 我细细端倪着花园,四处洋溢着五彩缤纷。静的草坪,动的落叶,风儿好像悲凄中又孕育着强烈的生命。 两行巨大的法桐沿着广场中轴线伸向南方。银白光亮的树干,弯弯曲曲的次干,除了树梢上的几枚略显干瘪的叶子随风摇曳着,其余全都洒满了树间的绿草上,红的又是那么耀眼,红绿相间的色彩搭配,便自然生成了一副美妙的画卷,它又像有意给人们铺就了迎宾道上的彩毯。 以喷泉为原点,两条呈射线状的辅道分左右伸展到东南和西南的广场边缘。 绿地被道路切割开来。翠绿的松树仍是焕发着春与夏的勃勃生机,阳光下血红的海棠叶儿晶莹剔透,它又似冉冉升起的火焰,给初冬的凉风里增添着不少暖意。 硕大的银杏挺拔而刚劲,金黄的叶子一半挂在枝头另一半抛洒在了草坪里我行走期间,脚下风儿撩动着黄叶若片片金箔忽闪忽闪,我小心翼翼地生怕踩踏它。 透过残叶稀疏的树隙,掺望着周边陈旧的古建和教堂,有轨电车懒洋洋地从临街上驶过。目睹这一切,不免还真有点儿伤感与悲切忽上心头。莫非生命总与沧桑而相伴,这也可能就是当年卡尔顿花园主人在设计上所欲要达到的某种多维效果。 我转过身来,远处一对老年夫妇静静地坐在木椅上,且她们呆呆地看着花园里的落叶一动不动。我在一旁思索着,她们是在追忆着昔日年华里的浪漫,还是为眼下冬天的凋谢而惆怅。 我举起手中的相机拍照留念,身后“咿呀”学语的男童突然撞到了我的右腿上。一种创意涌上心头,稍等片刻“咔嚓”一响,老人与孩子,落叶与悲切,绿茵与生命,全部定格在一张截图里。 我赞美墨尔本富有秋意的初冬。墨尔本的初冬是含蓄而漫长的,它将美好的景色毫不吝啬地献给了爱美的墨尔本人,怪不得即便到了冬天它那五颜六色仍迟迟不肯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