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一直对自己有种不满意,怎么就把日常生活过得如此粗糙,如此潦草?幻想着“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样的情形也能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偶或,与三五好友郊外踏青,为田埂上绿茵茵的野草所吸引,不能称呼,掏出手机,求教于“形色”。“叶下珠”,“玉竹”,“商陆”……这些野草,既没什么出众的样貌,亦没什么别致的形态,竟有着如此典雅的名字,实在让我颇为意外,心生羡慕,羡慕起它们来。 从三年自然灾害走过来的我们这代人,经历过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岁月,于是乎整日奔波操劳的,只为一个词:“物质”。以至于“年轻时挣钱不要命,年老时花钱来保命”,成了网上颇为流行的笑谈。细细想来,这不就是芸芸众生的生活常态么? 君不见,哪一处繁华的商业、金融街区,不是布满了着装讲究,手提公文包,步履匆匆,面色凝重的白领人潮?我就曾在纽约的华尔街,被这种迎面而来的白领人潮淹没过;君不见,哪一条华灯初上时分的城市马路上,不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歌舞升平?我曾不止一次感受过京城十里长街车流的浩浩荡荡,把自己变成长街上成千上万追梦者中的一员,如过江之鲫,悄然融入京城那绚烂的夜色之中。 人生存于天地之间,诚如斯言:“家有广厦万间,不过六尺小床;纵有黄金万两,不过一日三餐”。何不放慢脚步,让疲惫不堪的肉身和焦灼不安的灵魂得以休养生息?!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聪明早慧,20多岁就“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浪迹名山大川的李白,其潇洒浪漫,放荡不羁,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来的。 启明星坠入母怀,给了他一个闪亮的名字:李白。李白,一如夜空中那颗太白星,千百年来,一直闪耀在中华历史文化灿烂星空,光彩夺目,华光万丈。 象耳山下,溪边老妪磨杵制针,彻底改变了他的治学态度。我们读书时,常挂在嘴边的“磨杵成针”之成语,源出于此。 他曾因汪伦家乡的“十里桃花”、“万家酒店”,而兴奋前往。性情豁达的他,并没有因为“十里桃花”乃“十里之外的桃花潭”,“万家酒店”乃“万姓人家开的酒店”而怪罪汪伦。几天的畅游畅饮,于缤纷桃林之中,观赏落英飞红,诗酒相和,流连忘返,两人友情愈益深厚。在某天想悄然离去而不得时,李白还是留下了传颂至今的《赠汪伦》。 如今的桃花潭,吸引游人的不仅是其清澈晶莹的潭水,翠峦倒映、山光水色的自然风光,更有桃花潭两岸,汪伦踏歌送别李白时的点点遗迹:东园古渡、踏歌岸阁、垒玉墩、书板石、彩虹岗、谪仙楼、钓隐台…… 李白喜饮善饮,留下了太多佳话。“对影成三人”的孤寂,从他的诗行中已然流露无遗矣,“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于是乎,小他11岁的杜甫赋诗赞颂:“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即便是旷达如此,被“天子呼”,李白还是很开心的。当然,他也会借让高力士为自己脱靴,流露一点巨大才情用来为皇上写公文的小情绪,全然没有金銮殿上司空见惯的那种卑躬奴颜,这也是常人所难以做到的。 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天宝三载(公元744年)夏,誉满华夏的李白和风华正茂的杜甫在洛阳第一次相见。二人抒怀遣兴,借古评今,纵论天下大势,胸怀一颗忧国忧民之心。这样两位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诗人的相见,是否对各自的诗歌创作,乃至中国诗歌的发展,带来重大影响,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敢妄论。 不过,其后一年的秋天,他俩在东鲁有了第三次相见。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两次相约,三次相见。从这一点上,我敢判断,李杜相见不仅愉快,而且彼此是相互吸引的,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众所周知,他俩是如此的不同,后人给他俩贴上的标签,一个是“浪漫”,一个是“现实”,尽管两者皆被冠以“伟大”之界定。由此足见,“心”才是主宰,是何等重要。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说王维的这首《鸟鸣涧》所引发的议论,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似乎并不过分。从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到意境幽远,情景交融,再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甚至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物我两无,宇宙隐遁。这四重境界,我是认为王维拾阶而上,逐级登临,直至第四重境界。这似乎与其获得的“诗佛”之誉,很是吻合。在“诗仙”“诗圣”之后,被誉为“诗佛”,足见王维之伟大。 然,与李白、杜甫二人多次相约,多次相见之情形截然不同,王维与李白竟然从未谋面,终其一生而不识,自然也谈不上诗文之唱和矣。要知道,王维可是跟李白同岁,通常而言,交谈起来要比小自己11岁的杜甫更容易吧?况且,他俩也曾于同一时间点上同处一城,怎么就没能见上一面的呢? 要说到文学成就,“诗佛”与“诗仙”当然都是重量级大伽。有热心朋友还作了一番比较,不妨一同欣赏一二。 譬如写思念,“诗仙”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邀明月,低头思故乡。”“诗佛”有“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再譬如写送别,“诗仙”有“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诗佛”有“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实在说来,难分伯仲。 有研究者认为,二人生命中没能有所交集,缘于性格使然。狂放羁傲、藐视权贵的李白,大概是看不上谨小慎微、入世求仕的王维的。此时,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一生都混迹于官场,却一心梦想着归隐田园的王维,其内心是何等挣扎,何等无奈,何等愤懑! 王维诗云:“小妹日长成,兄弟未有娶。家贫禄既薄,储蓄非有素。几回欲奋飞,踟蹰复相顾。”这不正应了当下颇为时兴的一句话:生活不仅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 依我看,王维这种身在世俗,心在田园之境遇,倒是极具广普性的。即便是当下,我们大多数心中有梦者,不也因“身”与“心”不能同置而纠结么?! 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如何面对生活给我们带来的种种牵绊、无奈,甚至苦难?我们如何保有心中的梦想之光而不让它熄灭,再苦再难也坚持着,初心不改,孜孜以求? 直到晚年才安家于终南山边陲的王维,终于可以“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有了一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之从容。他用在仕而隐的成功实践,给我们上了极其深刻的一课。他的存在,确实丰富了我们心中有梦者对人生道路的选择。 竹树绕吾庐,清深趣有余。 鹤闲临水久,蜂懒采花疏。 幼年丧父,家境贫寒,居于西湖小孤山旁几间茅屋中,20多年不进城的林逋,在我看来,做人似乎更为纯粹。 驾一叶小舟,与山湖为伴,清贫度日。客至则鹤飞传信,于是乎棹舟归来,与客赋诗唱和,把酒言欢;客散则湖上泛舟,遍访西湖古寺,抑或梅下抚鹤,诗书漫卷。这便是林逋先生之日常也! 我似乎看到了,浩淼的西湖之上,划一叶小舟的林逋,不避风雨,不计阴睛,悠然而行,无问西东;我似乎看到了,草庐旁,梅树下,抚鹤把盏的林逋,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于轻吟慢诵之中,闻梅香,观鹤舞,不计晨昏。 林逋善绘擅书,长于诗。其书瘦挺劲健,笔意与欧阳询、李建中仿佛,而清劲处尤妙。其诗语孤峭浃澹,自抒胸意,多有奇句。 陆游赞其书法:高绝胜人。苏轼则认为林逋:“诗如东野不言寒,书似留台差少肉。”明四家之一的沈周有诗云:“我爱翁书得瘦硬,云腴濯尽西湖绿。西台少肉是真评,数行清莹含冰玉。宛然风节溢其间,此字此翁俱绝俗。” 在我看来,黄庭坚的评价更为生动!试想,观一幅书法作品,“方病”能“不药而愈”,“方饥”能“不食而饱”,这怎样不同的审美情趣和审美感悟?! 从众多名家的褒奖中可知,林逋之诗书画皆达到相当高的境界,自己却刻意不予留存而不传。林逋的解释是:“我方晦迹林壑,且不欲以诗名一时,况后世乎?” 这当中,特别幸运的要数他庭院中的那株梅花矣,“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一咏梅绝唱,让千年之后的我们得以欣赏,实在是幸运之中的幸运。 终生不仕不娶的林逋,惟喜植梅养鹤,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留下“梅妻鹤子”之佳话。当然也会有人劝其走上仕途,抑或娶妻生子,实现一个文人“修齐治平”的人生理想。且听他的心声:“然吾志之所适,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贵也,只觉青山绿水与我情相宜。” 林逋虽以布衣终其一生,然交往者中不乏达官显贵,譬如丞相王随、杭州郡守薛映等,均敬其为人,又爱其诗,便时常到孤山与之唱和。即便是宋真宗赵恒闻其名,赐粟帛,并诏告府县存恤之。林逋虽心存感激,但并不以此骄人。这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健全的人格。 林逋花甲之年辞世,在草庐筑墓时,曾作诗一首:“湖上青山对结庐,坟前修竹亦萧疏。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与林逋相比,名气似乎更大一些的陶渊明,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那份悠然自得,为古今众多文人墨客所向往。他笔下营造出来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之桃花源,更是成了人们梦想中的精神家园。 日暮时分,采菊于东篱之下的,是那位长衫飘逸的隐者么?遥望南山之上,山岚升腾,萦绕于峰际。偶或一群结伴而行的飞鸟,在天空中盘旋着,归于山林,留下一串悦耳的鸟鸣。 就是那偶然间的一抬头,目光恰逢南山,读出了彼此间的“悠然”。这一刻,人,闲逸自在;山,静穆高远。一切是那么宁静,一切是那么和谐,一切是那么美好。还等什么呢?放空意念,融入自然,让生命的个体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天人合一。 后来,众多名家就此发出的赞誉之声,一直响彻于中国文学的长空。然就“采菊”而见“南山”,多停留在“境与意会”这一层面上,窃以为浅了。 我不知道,那个武陵的渔夫究竟有多幸运,才能走进这样一个所在:“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稍有点儿文学常识者当然知道,我所说的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平和安宁,自由自在。的确,陶公向我们呈现的一切,是那么单纯,那么美好。你看不到猛于虎的苛政,你看不到纷飞战火下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也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这样一处为世人称之为“世外桃源”的所在,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梦想中的家园”,给自己一个精神上的寄托。 这一切,还得感谢陶公在彭泽县令任上80多天就辞官归隐,否则,这田园诗派鼻祖,恐怕会另有其人也。能不能欣赏到如此优美诗章、精妙佳构,实在是说不定的。 20多岁就开始仕宦生涯的陶渊明,在其后的十数年间,不停重复着“入职”,“辞归”的路径选择。“园田日梦想,安得久离析。终怀在归舟,谅哉宜霜柏。” 既然自己日日梦想回归田园,不能忍受分离如此之久,其结果便不言而喻矣。 于是乎,再也不愿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用一篇《归去来兮辞》,以明心迹,至此彻底离开官场,归隐田园直至生命终结。 “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陶公的自报家门,让我心有戚戚,深深感动。我们似乎乐意记住在东篱下采菊的陶渊明,在浅唱低吟间,陶醉于他所带来的那份“悠然”。有意无意之中,似乎忽略了他贫寒的家境,种地都不能自给;孩子又多,缸中都没有多余的粮食。这样的心路历程之后,其人生能达到如此之境界,令人不得不敬佩之。 步入花甲之后,我从城区的“空中楼阁”,移至郊区的一处庭院。虽不能“采菊”于东篱之下,亦不能“见南山”于“悠然”。我有自知自明,自己的人生境界,当然不能跟陶公相提并论,说相差十万八千里,也不为过。 然而在这里,每天清晨,最先在我耳边响起的,不再是马达轰鸣,而是鸟儿的歌唱,丰富多样,清脆悦耳。“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倒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 说来,这种躺在床上听鸟鸣的日子,也曾短暂出现于我的生活里。某年欧洲之行,我们下榻在距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仅半小时车程的夜莺酒店。 翌日清晨,我就是为窗外树丛中的小鸟唤醒。循着“叽叽啾啾”的鸟鸣声,我步出酒店,呼吸着荷兰首都郊外清新的空气,领略着田野上大片大片色彩艳丽的郁金香,好不惬意! 惬意是惬意,就是这个时间点,还是过早了些。溜达了一会儿之后,我决定再回自己的房间。睡意全无的我,复躺于床。此时,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一声接一声传入我耳中,高高低低,相应相和,恰是一台多声部的大合唱! 听吧—— 一声长鸣之后,来了一个群口的“叽叽喳喳”。间以一声清脆的啼叫,绵柔而细长。紧接着,低声部的鸟们集体亮嗓,低沉而雄浑。最是那飙高音的独门绝技,何止是穿透天空,直击了我的心房。 听着,听着,我不再试图去分辨鸟们的种类,亦不再试图去判定它们叫声的优劣。就这么在床上静静地躺着,静静地听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有如“见南山”于“悠然”的陶公也,便觉得自己也是个自由自在之人,真好! 其实,我在城区空中楼阁居住的时候,清晨也是有鸟鸣的。你还不得不说,倡导绿色环保之理念,整个生态环境还是有了较大改观。可是,我每天都得掐着时钟起床,忙完洗漱用餐之常规流程,便急匆匆地冲楼而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顾及窗外树杈上的鸟鸣呢!心绪不在,说什么皆是枉然。 倒是有一阵子,某种鸟的啼叫在我心底引起了共鸣。“Lydia——”“Lydia——”是谁在叫,我没有细究。叫的是谁,我第一声就听出来了。这是在叫我的女儿! “Lydia”,是我女儿的英文名。其时,她刚刚去新西兰读书。作为独生女的她,离开父母亲,离开家庭,离开自己的国度,外出求学,一个人独自打拼,舍不得她的人太多太多。作为父亲的我,不舍,只能放在心底。 女儿在新西兰求学四年,窗外树杈上那只会讲英语的鸟儿,就在我耳旁“Lydia——”“Lydia——”的叫了四年。 在我近郊的庭院里,不仅有天空中、树丛中,乃至屋宇上的鸟鸣,还有笼中的鸟鸣。我在庭院内养有两只虎皮鹦鹉。其初衷,给双亲解闷。虎皮鹦鹉,小巧玲珑,色彩斑斓,鸣叫悦耳,在我看来,是老年人解闷的好帮手。 怎料得,鸟笼提进庭院没几个月,惨案发生:一日早晨,悬挂于亭中的鸟笼,遭受攻击,致使一只蓝皮鹦鹉,腹腔被咬开,内脏外露,死得惨烈。从笼内脱落的羽毛,可断定,蓝皮鹦鹉死前是经过一番拼死挣扎的。 这让老母亲伤心了好一阵子。老母亲伤心过后,便决定,将那只幸存的黄皮鹦鹉,放生了。 可没过多久,心地慈善的母亲,自己又担心起黄皮鹦鹉的生存来。庭院内外,整日飞鸟不断,它们都能活得好好的,黄皮鹦鹉当然也能好好的活着。我劝母亲放宽心。 不一样!黄皮鹦鹉一直关在笼子里,被人喂养惯了,放出去让它自己找食,未必能行。母亲的言语间,还是有着一份担心。就这样,母亲将家中剩余的鸟食,每日在原先放鸟笼的地方撒上一些,指望着黄皮鹦鹉实在找不食时,能飞回来吃上几口。 母亲每天就这么撒着,自然会有鸟儿从树杈上飞落下来,啄食。只是,不是她老人家希望的那只黄皮鹦鹉。 说来也奇怪,母亲撒食并没有多长时间,那只黄皮鹦鹉竟飞了回来。再见黄皮鹦鹉,母亲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母亲断定,黄皮鹦鹉在野外觅食肯定不顺利,要不然怎么会飞回来呢? 于是,她老人家又决定,将黄皮鹦鹉请回鸟笼之中,由她亲自喂养。当然,得给它配上只蓝皮鹦鹉,有个伴儿,才不孤单。 这些,只能是母亲的情感逻辑。我自然是按她老人家的意思办。所好的是,几年过去,鸟笼惨案再也没有发生过。两只鹦鹉,在笼子里上下翻飞,相互嘻戏,过着水食无忧的日子,母亲挺开心。 终于有一天,母亲听到鸟笼里传出了“笃!”“笃!”“笃!”的异样之声。警觉的母亲以为小鸟受到了外敌侵扰,走近细看时才发现,原来是鸟儿在不停撬动鸟笼的门。眼看着鸟笼的门越抬越高,越抬越高,之后便是“笃”一声,掉落下来。面对失败,两只鸟儿毫不气馁,继续重复着先前失败的举动。她老人家似乎知道了鸟儿的心思,于是亲手打开了鸟笼儿的门。 和二老住在一起之后,我内心似乎一下子定了下来。于我而言,再没有“子欲养而亲不待”之遗憾矣。 醒在清晨的鸟鸣里,让自己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是的,静静地躺着,放空一切,什么都不去想。无关乎喜悲,无关乎得失,无关乎过去和未来。静静感受自己作为一个生命个体的存在,已然如此,夫复何求?! 【作者简介:刘香河,本名刘仁前,江苏兴化人,文学创作一级,中国作协会员,泰州学院客座教授。迄今为止,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大家》《天涯》《钟山》《黄河》《西部》《雨花》《山东文学》《安徽文学》《朔方》《湖南文学》《长江丛刊》等发表作品400余万字。曾获全国青年文学奖、施耐庵文学奖、汪曾祺文学奖、中国当代小说奖、紫金山文学奖等。著有长篇小说《香河三部曲》,小说集《谎媒》《香河纪事》《香河四重奏》,散文集《楚水风物》《爱上远方》《生命的年轮》等多部,主编《里下河文学流派作家丛书》多卷。长篇小说《香河》2017年6月被改编成同名电影搬上荧幕,获得多个国际奖项。2023年9月,《香河三部曲》英文版、中文繁体版面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