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长大的我,对于农活一点也不陌生,小至割草喂兔,大到扬场犁地,地里的农活不说样样精通,但几乎都干过。 七八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学习手工割麦子了。那时候,我们家人口多,挣不来工分会全家人吃不饱。父亲患病,重活干不了,再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早经事,大多是迫不得已。手工割麦是一项技术性不高的农活,就是时间久了,也会累的人腰酸背痛。一开始割麦,我的手小,握麦子时咬不住把,只能一小把一小把的割,很快会落到队伍的后面,我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勉强着往前赶,小半天下来会累的走路都困难,以至于困乏的晚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偶尔睡的太死还尿床。 十二三岁时,就可以挑水,出猪圈里的粪,出牛圈里的粪。挑水虽然要走三四百米的路,但相对于出粪还是轻松的。水桶,粪筐不离肩,一天下来会把肩膀压的红红的,手掌磨出几个水泡。母亲见状会心疼的用烧红的绣花针给我挑破,放出水泡里的水。 再后来便可以去地里除草,浇地,拔苗,刨花生,打枣儿,打场等。我仿佛在那里也能帮上忙,有时候,不用大人们的嘱咐,就知道什么该做,该怎样做。 对于那些农活,当时虽然感到累,心里觉得可以帮助大人们干活,有一种成就感。我在地里吃的那些苦,流的那些汗,当然也包括那些有趣的事,到现在让我记忆犹新。 有些农活看似简单,但里头大有学问,不是细密的人,还干不了,干不好。比如扬场。就是把麦粒与麦糠的混合物,借助人力风力使二者清清楚楚的分开。父亲首先教我看风向,然后逆风将二者的混合物借助人力扬至空中,使之成为抛物线一样均匀的撒开,麦糠借助风力会被吹到下游,似天女散花一样。麦粒在重力的作用下如雨点般乖乖的落到预定的区域。由于我很快掌握了其中的技术要领,虽然累,脏,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又学会了一门技术,很有成功感,邻场的人们还不住的表样我。 农活中最累的就是刨玉米了。那时候耕地都是自家的畜力。那些玉米的品种都是秸高根大。为了减轻畜力,大人们往往吩咐必须把玉米茬子完整的刨下来,这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力气。“呼哧,呼哧”的刨不了几棵玉米,就会累的满头大汗,衣服粘身。实在刨不动的时候,就两手一块刨,不一会就会手中起泡,磨破后,疼痛难忍。 我不大喜欢上午下地,因为会越干越热。我一般会清晨起早下地,或者下午半晌下地,越干越凉快。每当夜幕降临,辛苦劳作的人们会三三两两的谈笑着往家里赶,那些急着回家的牲口不用扬鞭自奋蹄,快速的往家走,其实老牛也识途,真的。 年少的我,在父亲“艺多不压身”的教诲下,早早的掌握了不少干农活的技术。后来随着工具的改进,历史的进步,那些重体力活被先进的农机取而代之。 多少年过去了,虽然人们的农活变得轻松了,但老家的青山绿水没有变,路旁的大树没有变,天上的繁星没有变,淳朴的民风民俗没有变,人们那勤劳朴实的性格没有变,仍然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吕瑞杭 |